“幹什麼?我要給她紮針!”
“我是誰?我是她……是她,師叔!”
江羅春看著眼前暴跳如雷的祝震川,眼睛瞪得比誰都大。
談禮沒吭聲,只是默默地幫著把睡著的沈南星,頭發給攏一下,方便祝震川給她紮針。
他還問:“她這是什麼情況,醒了就說困還要睡。會不會是磕那一下太重了,腦子裡有瘀血?”
祝震川冷哼一聲,才說道:“思慮過度,肝氣鬱結、心脾兩虛!”
談禮眉頭緊皺。
江羅春:“……”
聽說祝震川來了,陳耕良立馬就過來,有知道訊息的中醫大夫也都跟了過來,能跟祝震川交流學習的機會太難得。
這會兒就有人問:“祝老,您的意思是鬱證?”
祝老已經把針攤開,開始給沈南星紮針,哼了一聲才解釋:“心主神志,心火虛衰不能生土而健運,脾胃倦,則怠惰嗜臥!肝藏血主疏洩,最易受情志影響,肝鬱血虛、血戀於肝,則多睡少醒。”
“所以還是要從肝論治。”問話的醫生點頭說道,“從肝論治,也就是從鬱論治,兼補心脾……”
“所以不是跟她頭上磕傷有關?”陳耕良忍不住問。
祝震川:“有,不多。”
陳耕良疑惑:“那你們剛才說的鬱證……是了,高考那天她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她自己說不影響考試,但想也知道肯定會影響的,畢竟是右手啊!我聽說她一直都想報京市醫學院,按照她的成績今年絕對穩穩的,偏偏出了這樣的事,恐怕今年希望又要落空,她雖然嘴上不說,心裡怕是一直都壓抑著,也難怪會鬱結於心……”
祝震川來的路上,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幾個月前他剛使手段調來豐省,就是為了查小師妹的事,但中途接到緊急調令,立刻就離開了。
當時也是在這南明縣醫院,他聽到有人用針刺止血、針刺止疼,他就想去看看是誰,沒來得及。
後來雖然心裡有過猜測,但實在是分身乏術,再加上身在境外,他也沒有辦法,確實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的。
一直到上個月,他才回國,接受了一段時間的隔離調查,又被師父叫過去詳細詢問一些事情。
本來他忙完這些就想著回來豐省,繼續調查小師妹失蹤的事,但師父卻說,師兄師姐們這個月差不多能聚齊,他有話要給他們交代。
祝震川的師父,親收的徒弟6個,另外還有無數不記名的徒弟,祝震川都記不得有多少。
他是最小的一個。
大師兄是領導人的隨行大夫,領導人只要離開京市,他就寸步不離。
二師姐在衛生部。
三師兄是京市中醫院的院長。
四師兄在r國,五師兄在港島。
他麼,是留在師父身邊跟著師父時間最長的,但他脾氣不夠穩重,性格上也太有稜角,師父也不限制他,之前他也在保健局,後來說出來就出來了。
他們師門六人,上次聚齊大概還是三十年前,建國的時候。
所以這次幾人能齊聚,那當然是非常難得的,祝震川也就在京裡多留幾天。
多年未見,師兄妹六人暢談,從醫術到人生,再到如今的國情。
相聚的時間極其短暫,不過一天,就又各奔東西。
師父倒是豁達,祝震川卻覺得有些傷感。尤其是想到三十年前相聚時,小師叔還在,小師妹還是窈窕少女,如今,小師叔和小師妹竟然都沒了。
他又在京裡待了兩天,忽然就看到了《京市教育報》上的那篇報道。
看完之後,他立刻把報紙拿去給師父看,又把當初自己在南明縣沒來得及見到的那個會針刺止血的小姑娘的事說了一遍。
他和師父幾乎都能肯定,那姑娘一定就是報道上的這個,是小師叔秦安平的外孫女!
報道上說她右臂在事故中嚴重骨折,還堅持帶傷上考場。
祝震川真是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