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門立刻被推開,來人是科室新來的,難怪這麼不懂事,敲門跟鬼催一樣。
“小周,怎麼了?”鄭巧月笑著問。
“鄭姐,院長陪著省裡的專家已經去病房了,您之前說讓我叫您……”
鄭巧月趕緊起身,她咋忘記這茬了,指著桌上那一摞的報名錶,叫眼前的青年一一審核,蓋章,她就飛快地趕往病房。
醫院某病房。
病床上的年輕男子,眼底淤青,臉色煞白,身上的病號服一股子汗味,病床的床單則一股子尿味。
這個男子正是金元寶。
他在小聲哀嚎著,呻口今聲不斷,顯然是叫得已經沒力氣了,可還是疼。
穿著綢衫的祝震川在給金元寶做檢查,不讓人進來打擾。
鄭巧月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病房外面站著一群人,院長陳耕良帶著醫院的人,還有擠在這兒的金家一家子。
鄭巧月默默地站在院長後面,假裝自己一直都在。
金元寶的姑姑金麗榮低聲問陳耕良:“陳院長,我侄兒這到底算什麼病?是不是應該抓緊時間送去省醫院,或者是送去京市醫院?”
金元寶的父母也連忙點頭。
院長陳耕良小聲說道:“說句實話,如果祝老都沒辦法的話,也不必要送去省醫院了。祝老可是今年剛調派過來的省保健局的頭號專家,專門給領導幹部和各領域重要人才看病的。”
經歷過那十年,很多下放勞改的重要人物如今都平反了,可身體卻被摧殘得不像樣子,還在鄉下的時候已經在勉力支撐,平反回城之後,身體反而支撐不了,許多人都有很大問題。
上頭就在考慮讓各省都看情況各自恢複以前的保健委員會及其辦事機構。
豐省保健委員會現在雖然還沒正式恢複,但估計明年也就差不多了,有訊息傳出來是要成立保健局,對內稱處對外稱局,如今人已經給先調來了,其中名聲最大的就是才來不到兩個月的祝震川,祝老。
這些事情衛生系統訊息敏感一點的都知道。
陳耕良看向金麗榮身邊的男人,孫慶江,這位就是金麗榮的丈夫,金元寶的副縣長姐夫。
陳耕良手指向上指了指:“我說的這些孫縣長都是知道的,祝老以前在中央保健局,還給那幾位做過保健工作。”
孫慶江點點頭:“陳院長見諒,內人這是關心則亂。”
陳耕良笑笑。
並沒有過多久,祝震川就出來了,直接說道:“病人家屬都在?”
陳耕良連忙笑著介紹:“祝老,這是咱們南明縣的父母官孫慶江孫縣長,他是病人的……家屬,這是病人的父母,都在呢。”
孫慶江是金元寶的姐夫,可孫慶江比金元寶他爹歲數還大,這姐夫說出來實在是有些尷尬。
祝震川皺眉:“我記得南明縣長不是姓梁嗎?”
陳耕良頓時一臉尷尬,倒是孫慶江不在意地笑笑:“祝老沒記錯,不過梁縣長現在可是梁書記了。”
南明縣上一任書記“突發急病”離世,如今的縣長梁滿山,就成了代理書記兼縣長,下面人當然是稱呼他為梁書記。
官場上的稱呼很是講究,在還沒代理書記之前,梁縣長是正縣長,那一般人提起的時候會稱呼他為縣長,正職的一般都不帶姓氏,帶姓氏的通常都是副職,像孫慶江是副縣長,非正式場合都會稱呼他為孫縣長,還有王縣長周縣長等等的副縣長。
因此陳耕良介紹孫慶江的時候,說的是孫縣長,那祝老應當是能聽出來孫慶江是副縣長的,他卻還偏偏要問一句。
沒人敢問祝老為什麼要這麼刺人,在場的人都善於裝傻。
陳耕良趕緊轉移話題,說道:“祝老,依您看病人情況如何?”
祝震川:“不容,我倒是能緩解病人現在的痛苦,但後果……只怕不是你們想要的。”
“您這是什麼意思?”金麗榮趕緊問。
祝震川:“意思就是,病人此刻表現出來的症狀似乎是陽強,但通常陽強不會伴隨著如此強烈的充血、腫痛。我能緩解病人陽強和疼痛的症狀,但以後病人還能不能人道,我不保證。”
“這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