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重新恢複平穩,沈南星才說道:“沒開玩笑,我先給老太太紮兩針。”
紮針?
車子顛成這樣,咋敢紮針。
沈南星拿出自己的針灸包,這包還是叫談老太給她縫的,裡面的針都是消毒過用紗布給包住的,勉強算無菌吧。
目前裡面只剩下兩根針了,之前給欒秋霞止血,好幾根針都留在欒秋霞頭上,帶去縣醫院了,手頭的不成套了。
漢子剛想拒絕,沈南星已經取出那兩根針,嗖嗖兩下就給紮在了老太太頭上和頸部。
提針,撚針,還有一些漢子根本看不懂的動作,在漢子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把針取下來收回了。
而老太太原本因為疼痛而扭曲的面部肌肉,肉眼可見地舒展開來,整個人好像也放鬆了,原本緊握著柺杖的手,竟然也松開了。
立竿見影!
最不可思議的是,漢子竟然聽見了老孃的呼嚕聲,緊接著老孃的身子就歪過來,他趕緊給扶著,讓老孃靠著他睡。
足足好幾分鐘,漢子都還處於一種極其震驚的狀態。
這,這就睡了?
要知道這次疼痛發作,老孃已經被折騰得三天都沒睡覺,整個人疲累到極致。
這會兒能睡著,就說明是不疼了!至少不那麼疼了。
真是神了。
以前最開始疼的時候,也去針灸過,但也只能減輕疼痛。
後來疼得頻繁,再去針灸,可是一點兒用都不管。
這次又疼起來,也叫了大隊的赤腳醫生給紮針,也是完全止不住。
這一小姑娘,就那麼兩下,一會兒的功夫,就叫老孃不疼了?
漢子一臉驚奇地看著沈南星:“小妹你這真是、真是太神了,這,這樣就治好了?”
“針灸只是暫時止疼,還得配合藥物治療,或許不能治癒,但能給控制到不疼,不影響病人生活質量。”
不能治癒,但能止疼。
可頭疼這病,也沒見影響到身體其他地方,就是疼,如果能止疼,那不就解決問題了?
漢子立馬問道:“小妹子你是大夫嗎,你是哪個大隊的?”
不等沈南星迴答,前頭開著車卻還一直關注著後面的宋民富就高聲說道:“小南是我們秦集公社欒宋大隊的!”
他的聲音格外激動,帶著自豪。
沈南星點頭:“我今兒去縣城有事,你要找我的話,改天去欒營打聽一下就成,我叫沈南星。今天只是給老太太暫時止疼,想要除根還得多紮幾回,配合湯藥。”
換做是別的病人,她也會治。
但她今天出門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見這老太太。
上輩子她在新婚之夜低血糖暈倒,被談老太叫人送到縣醫院,身體太虛弱還住了幾天院。
就在住院期間,聽醫護人員們聊天,直到縣一把手的母親,頑固頭疼住院,疼得撞牆。
醫護人員八卦著,就提到了新來的縣一把手梁滿山。
梁滿山前幾年是在百十裡外的勞改農場紅旗農場當主任。
前兩年調到隔壁的新義縣當縣長,去年又平調來南明縣當縣長。
剛調來沒多久,縣一把手就死了,他就成了代書記,縣裡的一把手。
上輩子的沈南星之所以會把這些記在心裡,是因為這個梁滿山曾經在紅旗農場當主任。
而她媽媽秦菘藍,被下放的地方就是紅旗農場。
上輩子她寫往農場的信件都石沉大海,從8歲那年母親下放起,她就再沒聯絡上她。
她都結婚了,到處都開始平反,也還是沒有母親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