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祁呢,就是笑。我說什麼,表現的多傻,他都包容地輕輕笑。他根本不是溫柔那一掛的男生,他屬於嘴欠手欠那一類。可是他面對我時變成這樣,我竟然覺得心裡有一處特別癢。
他還明知故問:“宋周淼,你怎麼了?怎麼聽聲音蔫蔫的?”
我為什麼蔫蔫的,我還不是被嚇的。被他那封,什麼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的信嚇的!
最後我完全放棄抵抗,為了穩住他不讓他來找我,我老實交代了自己年後要回國工作的打算。
他在那邊頓了頓,估計也挺意外的。完後說:“好,航班到時發我一下。我去接你。”不容拒絕。
在之後的這半年,他退伍,回家,工作,跑生意,突然就很少聯系我了。
實際上,在他來機場接我給我發簡訊那時,我倆已經半個月沒通話了。
而我卻越發坐立不安。山雨欲來風滿樓,我覺得他在等我回國秋後算賬。而他越是淡定,越是不挑明,越是和我像往常那樣像是那封信那通電話不存在,我就越疑惑和不敢輕舉妄動。屬實是完完全全被拿捏了。
我很怕自己誤會了他信裡的意思,但又覺得不能夠,我是成年人了,也有過感情經歷,我的雷達告訴我唐祁不對勁,可是唐祁未免太淡定了。撒出去魚餌就不管了,他怎麼可以這樣!
然後我就開始生氣。你不是和我裝蒜嗎,我也和你裝。
可是鄙人還是段位太低,裝也裝不像。
這才有賓館那晚的臉紅和緊張。
這才有他問我他是什麼,而我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
我簡直太 了。
一種委屈悄然彌漫開來。我有點氣他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寫完那封奇奇怪怪的信,又突然冷淡。如今還要質問我為什麼不給他回信!明明那時候他不在意的!我以為“不回信”這事都翻篇了!
唐祁還在等我回答,我卻從喉嚨處發出一聲嗚咽。我沒精打采地摳了摳膝蓋,憤恨地說了句:“都怪你拉我,我膝蓋撞疼了!”
面前的少年驚呆了。他不可置信:“你別碰瓷,我用手幫你擋住了。”
我不管,我一口咬定:“那你說,剛是不是你拉我來著?”
“……是。”唐祁松開我的手腕,去捏他的眉心,感覺他頭有點疼:“別轉移話題。回答我的問題。”
可是人性之間的較量就是這樣,他弱一分,我就強回來了。
我提高聲音:“好啊你!人民子弟兵欺負良家婦女!” 還逼迫良家婦女回答她不願意回答的問題!看我怎麼收拾你呢!
臥室門後的可樂聽到我的聲音它也來勁了,嗚——汪!了一聲為我助陣。隨後開始刨門。小爪子吧嗒吧嗒的。
我及時地拉可樂和我一個陣營,指著緊閉的臥室大聲聲討:“你還把可樂關起來不讓它吃飯!你欺負我,你還虐待它!”
唐祁瞳孔緊縮,他看看我,又看看臥室門縫下的狗子。趁他這時分神,我逃命般從他的小角落裡蹦起來,去把門開啟,可樂哈著舌頭撲出來,左看右看。
我指著唐祁沖可樂說:“可樂,咬他!他欺負你外甥女我!” 輩分不能亂,可樂是我姑婆的孩子,而我是我姑婆的孫輩。
可樂的眼神裡透露出迷茫,它先是虛張聲勢地沖唐祁吼了一聲,而後迅速被其他事情轉移了注意力,撲著去防盜門那邊。防盜門那邊有響動。
隨後防盜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