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林長宴坐直身子,將手裡的書放下,似乎沒聽到她說什麼。
她懶得再說一遍,只繼續問道:“求王爺告知我,雲華和天冬現在在何處。”
她的聲音中雖帶了些許懇求和讓步,但林長宴還是十分不悅,反問道:“那日在廣善寺,本王費了很大力氣將你救下來,你見了本王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反而還惦記著那兩個人?”
暮雪煙聽他這樣一說,也略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是見了孫洪都會關心一下的人,可見了他卻只有小心翼翼和如履薄冰。
“王爺武功高強,必定不會有問題。”她找補這一句,自覺藉口拙劣,便靜待林長宴開口叫她出去。
哪知林長宴不耐地將書又拿在自己手中,口中說道:“本王偏不叫你如願,近幾日你都別想見到他們,每日早起第一件事便是到書房來,不得有誤。”
因著年節才過,四下裡都沒有什麼旁的事,太子府今日謝客閉門,太子林長寧專門想要休養生息一日。
他是個精壯之人,目光深邃,峭壁一般的鷹鈎鼻懸掛在四四方方的臉上,舉手投足間頗有皇族太子的貴氣。他站在院內,眯眼拉開弓箭,片刻之後,那支利箭正中靶心。
“太子爺。”府上總管候益光腳下生風,急匆匆地趕來,口中說道:“老奴有要事稟報。”
林長寧皺皺眉,手上卻沒停,又拿了一支箭來,一邊瞄準靶心,一邊問:“怎麼了?”面上雖在用力,可聲音說不出的慵懶愜意。
候益光彎下腰,壓低了聲音說道:“沈大人傳來訊息,暮姑娘同明芳公主說想要促成三王爺和五王爺冰釋前嫌呢。”
“哦?公主那邊如何說?林長寧眼中笑意忽起,他越想越覺得有意思,又是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公主那邊約了三王爺和五王爺元宵佳節於宮裡赴宴。”
“還是老一套。”林長寧頗覺得無甚意趣:“之前她又不是沒請人吃過飯,到頭來不還是沒能勸和得了嗎?”
“老奴倒覺得重點不在這裡。”候益光仍彎著腰,額間多了些虛汗。
“本王知道你的意思。”林長寧不耐,他近幾天已經候益光說的許多關於暮雪煙的話了,無非是說她似乎有了叛變之心,最好要永除後患。
“她在本王身邊時間不長,知道的也就是那兩樣沒處放的東西。”林長寧將弓箭塞進候益光手裡,繼續說道:“最近幾個月本王重用她,還是因為看到了她身上的價值所在。”
“她不適合替本王做髒活,只適合派出去蠱惑人心。這種棋子就算是叛變了也只是顆死棋而已,不會有什麼麻煩。”他又想起暮雪煙對自己忠心耿耿、滿目追隨的樣子,又說道:“況且,本王認為她根本就不會背叛。”
他見候益光捧著弓箭規規矩矩站在那裡,忽然眼中兇光一綻。
“你就是這點子不好,耳根子軟。”他面上的表情在笑,可眼中卻是冰冷一片:“本王不喜歡重複多次,若你再聽了沈如春的話回來嚼舌,這條舌頭就不用再要了。”
候益光渾身發抖,他用盡力氣點點頭。
“廣善寺之事處理的如何了?”
見林長寧調轉話題,候益光忙回道:“一切正常,咱們安排的人已經被三王爺捉了去,料想應該已經招認了。”
“五弟那邊呢?”
“之前暮姑娘安排的人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能想法子送到西寧王府上去。”
“小心著些,無需太刻意。”林長寧吩咐道:“露了痕跡反而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