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只有一行字,明芳要求他十五月圓月去宮裡用膳。
林長宴頗有些意外地抬眼看著暮雪煙,暮雪煙卻只睜著無辜的雙眼回視。
罷了。林長宴將信隨手放到一邊,招手示意她往前走幾步。
偏暮雪煙低頭想事情,竟是沒看到。
林長宴不禁抬高了聲音:“本王叫你上前來。”
暮雪煙嚇了一跳,忙向前邁了一小步。
林長宴快要氣笑了,他站起身拉了一把凳子來放在他身邊:“到這裡來。”
坐那麼近,是要做什麼?暮雪煙遲疑片刻,可隨即看到他的臉,又想起那日他吩咐手下對天冬下手的狠辣,便走上前去,緩緩坐了。
“替本王研墨。”
暮雪煙雖不會研墨,好歹見人做過,便也學著樣子,挽了挽袖子。
剛要下手,便聽到林長宴不滿的聲音:“既已進了內室,你還披著披風做什麼?”
“脫了,放到那邊椅子上去。”
暮雪煙暗自皺了皺眉,可還是忍了,她伸手去胸前的系帶,可一不小心竟弄成了死結。
察覺到林長宴一直在盯著她,她愈發慌了手腳,背後沁出汗來。
忽然有一雙手伸到她眼前來,及其自然地繞到她頸下,想要替她解開系帶。
她慌得站起身來,口中說著不勞煩,但林長宴的動作比她還快,他猛地隨之站起身來,扯開了系帶。
她抱著沉重的披風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去,怕他不耐,又極快地返回來,規規矩矩坐下研墨。
林長宴執著筆,看了許久,也沒想好寫什麼。
若是繼續處理政事,有她在身旁,終究是覺得不妥。
想來想去,他索性隨手拿了一本詩文來看。
暮雪煙研墨許久,但見林長宴一直未用,便偏過頭去,見他靠在椅背上,雙手捧著一本書看,絲毫沒有要寫字的意思。
摸不清他什麼意思,她只好清清嗓子,待他狹長的雙目向她望過來,她才問道:“王爺為何不用?”
“哦。”林長宴這才如同恍然大悟一般說道:“不必了,你替本王倒杯茶來。”
她站起身到書房裡的茶桌上倒了一杯茶,端過來時,他卻又低垂了眼眸,只說道:“放下吧。”
她沒接到其餘吩咐,只好幹巴巴地站著,閑暇時間便瞅著自己的腳尖發呆,心裡盼望著他快些放自己出去。
林長宴偶然間看到她呆呆地站著,便吩咐道:“站著作什麼?過來坐著。”
她終於有些忍不住,輕聲問道:“王爺是在熬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