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宴看著天冬,想起他奮不顧身地保護暮雪煙的樣子。
再看看暮雪煙此刻焦急制止他的神情,林長宴眸色中又多了幾分別樣的情緒。
從前以為她滿心滿眼都是西寧王,如今看來,這是又得新寵啊。
“打。”他輕飄飄地說道。
侍從早就等不及了,一鞭抽向天冬胸前,他悶哼一聲,咬著牙,頭上青筋隱隱浮現。
“別打他,別打!”暮雪煙驚呼一聲,她分明看到血水順著鞭子滴到地下,觸目驚心。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她拼命沖著林長宴呼喊:“不要打他,都是我的錯!”
可林長宴並未下令停止,鞭笞聲愈發密集,血雨紅霧中,就連雲華也忍不住掉下淚來。
暮雪煙心急如焚,忍不住大聲哭喊起來。
“他什麼都不清楚,主意都是我出的,沖我來好了!”
“王爺。”謝景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門前,音量雖不大,卻成功地制止了喧囂。
林長宴揮了揮手,隨從馬上住手了,可天冬早已不省人事,頭軟軟地垂在一邊。
暮雪煙心如刀絞,她這時才知道真正的難過與害怕。
就因為她的主意,連累幾個人都在她面前受罪。
謝景面色蒼白,但還是堅定地說道:“審訊這種髒活,向來都是屬下來做,勞動王爺了。”
林長宴走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輕聲說道:“本王說了,你好生休息。有什麼事待養好了傷再說。”
謝景搖搖頭:“王爺此仇務必要盡早了結,屬下的身子屬下自己知道。”
他挪步到屋內,用兇狠淩厲的目光把屋內三人看了個遍。
暮雪煙看了害怕,早低下頭去。
“你方才說,沖你來?”他站在暮雪煙面前,細細打量著她。
幾個行刑之人早已躍躍欲試,只待發號示令。
暮雪煙就連牙齒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顫,她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天冬,閉上眼睛,勉強點了點頭。
是她的主意,所有的罪責理應由她自己來承擔。
“她身上才受了傷,小心別被你們打死了。”雲華焦急道:“沖我來!”
“你們幾個鼠輩還真是情深義重。”謝景冷笑一聲,回身對林長宴說道:“王爺,他們三個之中,她才是首領。”
謝景指著暮雪煙,篤定地說道:“他們兩人明顯是聽命於她,若不對她用刑,怕是沒有突破口。”
“王爺不會反對吧?”他刻意加重了語氣問。
林長宴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低聲說道:“本王有什麼好反對的。”
他對屋內的幾個隨從說道:“你們小心著些,謝景身上有傷,別累著他。”
看著他的背影轉身出去,謝景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
他伸出一隻手,吩咐道:“把指夾拿來。”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他盯著眼前害怕不已的暮雪煙,暗中輕笑:她害死自己兄長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今日?
他已經想好了,先夾斷她的雙手,叫她一輩子無法自力更生;再毀了她的臉,讓那張勾人的臉再也不能發揮出作用。
最後,他要把她的身子打爛,手筋腳筋全部挑斷。
暮雪煙眼睜睜地看著指夾套在自己左手上,她嚇壞了,只覺得一陣暈眩,眼前的一切隨之晃動起來。
謝景動作極快,暮雪煙還未反應過來,便感受到一陣鋪天蓋地的蝕骨之痛,從左手手指一徑傳到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