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眼角處延伸出幾條紅線,狡邪又妖冶。
白貓表面倒是乖巧可愛,惹怒了抬手就是一爪子,必須得順毛擼。
“就要這兩個。”她?將銅板往大伯臺子上一扣,拿著面具歡歡喜喜地跑開了。
她?面上扣著狐貍面具,跑回去一看顧卓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等著他,周遭的熱鬧彷彿和?他隔絕了,他站在那就如海中的孤島,海上的風浪再熱鬧也?帶動不了他。
“猜猜我是誰?”
顧卓瞧著眼前去而複返的人,面上扣著狐貍面具,魅惑妖嬈的面具上只露出雙清純至極的眼,這樣?半遮半掩之下更顯得這雙葡萄眼純真漂亮。
顧卓嘴角帶著笑,神?色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放鬆親暱,“狐貍精?”
“無知?凡人,本姑娘乃在世狐仙是也?,今晚你若是哄得本狐仙高?興,你說上十個八個願望,我便都能幫你實現了。”白知?微說完將白貓面具往顧卓臉上一扣,擋在那張招蜂引蝶的臉。
“實現願望,你還有這本事?”顧卓順從地將面具的繩子繫好,跟著白知?微身後。
白知?微威脅道:“膽敢質疑本狐仙的本事,小心我抓你回我的狐貍窩,拆皮扒骨。”
顧卓笑著順著她?往下說:“哦?狐仙不都是誘拐無知?凡人吸幹精氣的嗎?”
此話?一出,兩人一愣,兩人臉頰泛紅轉過身去。
“押燈王了。” 身著灰布短打?的小二提著荷花燈,站在在塞仙樓外一聲?。
衢州城內最好的酒樓塞仙樓,今日承接賽燈比賽,三層高?的酒樓掛滿了各色燈籠,照的亮堂堂的一片。
街上多有男女戴有面具,如此他們便是真的隱沒在人群之間,不再引人注目。
行人聽見吆喝齊齊往裡聚集,白知?微扯著顧卓鑽進熙攘的人群,牽著他進了賽燈樓。
她?拉著顧卓穿過一樓大廳,踏上木質樓梯時被小廝攔住了。
小廝客氣道:“公子,小姐,二樓是押燈王的才可上。若是圖個熱鬧喜慶樓下也?有雅間。”
白知?微掏出塊以金鑲邊木牌,中間大大的賽燈二字。“可以放我們上去了吧。”
小廝定睛一瞧,雙眼放光,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意:“原是貴客呀,請往三樓,玄字上房請。”
白知?微勾唇一笑,得意地牽著顧卓踩在木質樓梯往上,
她?算了解為何貴紳為博美人一笑一擲千金了,這也?太爽了。
小廝在前引路,推開一扇雕花大門,便進了玄字雅間。
內裡窗戶大開,正下方?便是賽燈臺。
房間內設有古箏桌椅茶具,坐在房間之內,品茗聽琴便可將賽燈盛況收入眼底。
“貴客請慢用。”小廝識趣的關?了房門退下。
一時間屋子裡便只剩下他們兩人,來得此間天地的這些時日,她?和?顧卓獨處的時間頗長,她?並未覺得尷尬,反而有幾分自在。
顧卓的體溫比她?稍高?,她?拉著他走?了一路,手心已經有了潮熱的濕意。
她?放開他的手,取下狐貍面具,兩人面對而坐。
顧卓將八角宮燈放在古箏旁,自然地濁洗茶具斟好茶,推到她?的面前。
白知?微捧著茶小口的喝著,她?小時候覺得茶太苦,總是憋著鼻子一口氣喝光,被她?爸教訓牛嚼牡丹,喝茶喝得太快,只嘗到了苦味,反而將茶香拋棄了。
從那後喝茶慢的習慣倒是保留了下來,又過了很久她?才終於品到了茶香。
她?視線飄到了窗外,而對面的人的視線卻?一直在她?身上。
顧卓目光從她?奔跑後發紅的臉頰,鼻尖沁出的細汗,再到殘留著茶水泛著柔亮光澤的唇,再往下便是修長纖白的脖頸。
白知?微無疑是好看的,他對世人的評價僅在於能活著,和?殺了無所?謂兩者?狀態,還是第一次生出好看這種念頭。
那在她?眼裡他是好看的嗎?
顧卓摩挲著茶杯,將念頭和?茶水一起吞進肚子裡,視線轉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