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日,王寡婦急匆匆的跑來找他:“高沉,不好了,娘病了。”
高沉嚇得鋤頭一丟,連忙往家的方向跑,把王寡婦遠遠的甩在後面。
“大夫,我娘怎麼樣了?”高沉蹲在床邊,幫張秀花順著背。
大夫開了一張方子:“先按照這副方子抓藥,沉娃子,你跟我出來一趟。”
到了屋外,大夫面色凝重:“沉娃子,你娘這病怕是沒有多少時日了,你這段時間好好孝順孝順她吧。”
高沉定在原地,整個人毫無血色,直到大夫走遠了他才回過神,雙腿灌鉛的朝屋裡走去。
他坐到床邊,看著張秀花蒼老凹陷的面容,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淚。
張秀花摸索著拉他的手,滿是不捨:“娃,別給娘花冤枉錢請大夫了,孃的身體娘自己清楚。”
高沉使勁搖頭:“娘,大夫說你這病過幾天就沒事了。”
張秀花吐出一口濁氣:“娃,娘這一生過得苦啊,唯一捨不得的就是你,也不知道能不能抱上孫子。”
他給她蓋好被子,木訥的說:“會的。”
當天晚上,高沉碰了王寡婦,只不過最後草草了事。
王寡婦終於體會了一把欲生欲死的滋味,雖然高沉漫不經心,但總比自己以前那個病癆子丈夫好。
第二天,高沉依舊很是敷衍。
此後過了一個月,他都沒有再碰她。
張秀花的身體越來越差,高沉跪在床前,眼睛通紅。
將張秀花下葬之後,他拿出家裡的全部積蓄交給王寡婦:“娶你不是我本願,家裡只剩下這些了,你不嫌棄就都拿走吧。”
王寡婦不可置信,他要趕她走?
她死死抱住高沉的大腿:“高沉,我不走,我要和你過日子。”
高沉閉了閉眼睛,有些無所謂:“隨你。”
只是後來,高沉開始和她分房而睡,二人同住屋簷下,卻井水不犯河水。
王寡婦心裡苦啊,這樣的日子跟寡婦有什麼區別。
後來高沉有一次吃酒席回來,難得喝的爛醉,王寡婦把他扶回去,一切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第二天,高沉揉著酸漲的太陽xue醒來,看著發生的一切,他心裡苦笑一聲,突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從這天以後,高沉搬回了屋子,和王寡婦兩人像普通夫妻一樣生活。
白天王寡婦會和高沉一起下地幹活,下午會先回家把飯做好等他回來,家裡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她是個會過日子的人。
後來有一日,那是一個很平常的下午,高沉在後山開荒,有一個小孩給了他一個盒子,裡面放了幾塊金子,王寡婦看到後眼睛直愣愣的,謹慎又緊張的把金子收好。
高沉看到盒子底部的信紙時,心裡突然有種很強烈的預感,是她。
他發了瘋朝那輛馬車追去,殘腿讓他一次次的摔倒,他又一次次的爬起,可是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馬車越來越遠。
他掩面痛哭,眼淚浸濕了手心裡的信,模糊了上面的字。
高沉知道,自己永遠也追不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