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覺得不自在的夏箏箏聽到質疑她醫術的言論,不禁立馬反駁起來:“想來您就是王爺了,王爺安好,神醫這個名號我不敢當,但我也絕對不是騙子。”
頓了頓,她繼續道:“王府可有染了瘟疫的人,待我治一治,王爺再下定奪。”
或許是看她神態自若,顧延年語氣也放緩了幾分:“管家,你帶他們去坤苑。”
老管家立馬上前領走了兩人。
林以蕭滿目愁容,顧延年攬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放心,我們淺淺和那小子不會有事的。”
“嗯。”
……
老管家敲響了坤苑的門,並提醒沈狐兩個人:“二位,裡面是我們王府的郡主和小公子,染上病的是小公子。”他將情況大概說了一遍。
夏箏箏點頭,表示知道了。
正在屋裡撥弄炭火的顧淺淺聽到敲門聲後,她放下手裡的火鉗。開啟門,看到兩張陌生的面容以及站在一旁的老管家。
老管家立即介紹:“郡主,他們是來給小公子治病的……郎中。”
“這位姑娘叫夏箏箏,公子叫沈狐。”
顧淺淺朝他們點點頭:“二位請帶上面紗吧。”
虞秋硯看到陌生人進來後,眼裡極快的閃過一抹不滿。
顧淺淺本想給他們兩個人倒杯茶,但一想到現在這間屋子裡面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染上了瘟疫病毒,想了想,她放下茶壺:“二位請隨便坐。”
沈狐坐在炭火旁,一雙好看的狐貍眼和虞秋硯的長得極為相似,但仔細一看,裡面的情緒卻完全不同。
夏箏箏把包袱丟到沈狐身上,然後坐到床邊的矮凳上,看著躺在床上病弱的人兒,她開口道:“我先給你把把脈。”
可虞秋硯卻是望著站在一旁的顧淺淺,顧淺淺朝他點點頭,他才伸出手腕。
夏箏箏垂眸,從被子裡面伸出來的手腕皓白如雪,青色血管蜿蜒在蒼白的面板上格外明顯,她將食指和中指輕輕搭上去,細細感知著他的脈搏。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她的眉頭越來越緊,想不到這位少年的身體竟然如此糟糕,簡直和沈狐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唉,她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
在夏箏箏觸碰到他的肌膚時,虞秋硯另一隻手緊緊抓著被子,肌膚與肌膚之間的溫度讓他無比抗拒,他頭上冒出虛汗,艱難開口:“姐姐。”
顧淺淺蹲下身:“怎麼了?”
他該怎麼說呢?他將另一隻手從被子裡面伸出來抓住顧淺淺:“沒事。”
夏箏箏收回手:“小公子,你是何時染上的瘟疫?”
“四天前。”
“這幾日身體可有什麼不適?”
“頭暈、咳嗽。”
問完之後,夏箏箏從挎包裡面拿出一根銀針,紮破虞秋硯的中指取出了幾滴血放在瓷瓶裡:“你等等。”說著便走了出去。
沈狐似乎知道她要去做什麼,他也沒跟著。
顧淺淺重新替虞秋硯撚好被子,起身準備去加一些碳,可當她看到沈狐腳上的那雙草鞋時,不由得發問:“公子,這麼冷的天你為何只穿了一雙草鞋?”
沈狐斜下眼:“習慣了。”
“哦。”她也不再多問,低頭專心撥弄著火炭。
可沈狐卻感覺有一道淩厲的視線盯著自己,他轉頭,看到了虞秋硯黑色如潭的眼睛,他笑了笑。
虞秋硯收回目光。
顧淺淺剛把炭加好後門就開了,夏箏箏快步走了進來,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碗黑棕色的藥汁,她把藥交到虞秋硯的手裡:“放心,你的病情不是很嚴重,快把藥喝了吧。”
顧淺淺看著那碗藥,可空氣中卻沒有任何中藥的味道,奇怪。
虞秋硯摸著溫熱的碗沿,將藥一口喝下,流出來的藥汁順著嘴角蜿蜒到脖子處,顧淺淺拿出帕子替他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