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不醫治的話,恐怕活不過三年。”
“那就治,要多少錢?”她立刻回答道。
“不是錢不錢的事,這病治起來麻煩,而且他的病拖了這麼久,不一定能夠治好。”王湛似乎也沒有多少信心。
顧淺淺沉默了一會兒,想到了也是因病而死的小言。
她和小言在孤兒院相依為命,只不過,小言從小疾病纏身,在不到十二歲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顧淺淺眼角處晶瑩閃爍,她抹了一把臉,定定的看著王湛:“只要有希望就治。”
“好。”
隨後,王湛開了一副方子。
顧淺淺故作輕松的對虞奴說道:“你放心,大夫說你只是普通的心痛,吃幾副藥就好了。”
她語氣輕松,但眉目間卻滿是憂愁。
虞奴沒有戳穿她,他輕輕點了點頭。
跟隨了他十四年的頑疾,怎麼可能幾副藥就吃得好。
很快,夥計按照方子抓好了藥,把藥遞到了顧淺淺的手上。
顧淺淺道了一聲謝,隨後脫下了自己手上的鐲子。
鐲子是上好的翡翠,大夫急忙道:“這副藥不值這麼多錢。”
“那就當把以後的幾副藥錢也交了。”她拿過了那副草藥,順便說到。
大夫這才收下,隨後提醒:“每個月要來這裡抓三副藥,月末的時候還要過來針灸,千萬記得啊!”
顧淺淺點了點頭。
……
經過一路的打聽,他們來到了平昌候府門前。
平昌侯府恢宏大氣,門口的兩只石獅子雄赳赳氣昂昂,震懾了一眾惡魅魍魎。
大門上還雕刻著上古神獸麒麟,足以見得這一家子的尊貴。
《折紈絝》這本書裡面的男主就是平昌候府的庶子穆洵。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到了穆洵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就是平昌候和青樓女子的私生子。
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私生子,在他十七歲那年的冬天病死在了馬棚裡,路過的人沒有一個為他收屍,足足過了十多天之久,他的屍體才在平昌候的授意下被丟進了亂墳崗,自生自滅。
看書的時候她還為那個孩子流過淚,那孩子一生過的太苦了……
回過神來,她把自己手上的兩包草藥遞給了虞奴:“小孩,這兩副草藥是三天的量,要記得早晚都要喝。”
他把藥緊緊的抱在懷裡,點點頭。
隨後她抬手敲了敲門。
“來了。”裡面小廝的聲音傳來,門被開啟了一條縫。
來人的眼睛透過門縫上下打量著顧淺淺,眼裡的鄙視絲毫不加掩蓋,突然視線下移看到虞奴時,他忍不住啐了一口。
晦氣,這個小不死的怎麼又回來了?
小廝開啟門,直接略過了顧淺淺,把虞奴單手拎了進來,動作粗魯,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吃了一鼻子的灰,她有些生氣了,伸出手想再拍一拍門,可手伸在半空卻垂了下來。
算了,好歹那小孩也算回家了。
顧淺淺一步三回頭地往自己家永延王府走去。
只是她不知道,門內的草藥已經散了一地,被人踐踏進了土裡。
一張張醜惡的面孔將虞奴推倒在地,藤鞭落下,帶著無盡的猙獰與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