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不太好的面色,顧淺淺擔心的問:“你怎麼了?又不舒服了嗎?”
虞奴斂了斂神色,輕輕搖了搖頭,裝的很乖。
可她還是不放心,一直注意著他。
他們兩個跳下了馬車。
“謝謝劉爺爺了。”顧淺淺朝著老人鞠了一躬。
老人連忙擺了擺手:“客氣客氣。”
眼見著城門口人頭攢動,守城的侍衛拿著一張畫像正在城門處找人,顧淺淺好奇的踮起腳尖看了看。
“聽說那永延王府的郡主兩日前失蹤了,鬧得滿城風雨,那永延王夫婦正在著急的找女兒嘞。”老人牽起牛車,對著一臉好奇的顧淺淺解釋道。
顧淺淺一愣,竟然是找她的?
不過如果讓守門的侍衛認出她來的話……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扮。
那她被虜進匪窩的這件事不出幾天,一定會被傳得沸沸揚揚。
她倒是沒什麼,就怕給王爺和夫人蒙羞。
想到這,她連忙問身邊的老人:“老爺爺,您認識那永延王府的郡主嗎?”
老人搖了搖頭,隨後壓低聲音:“只聽說那郡主身形寬胖,其他的倒不知道。”說完之後,他猛然看了一眼顧淺淺。
顧淺淺心都提了起來。
老人立馬又搖了搖頭:“小姑娘,你臉上的東西要不要擦一擦。”
“不用不用。”顧淺淺連忙擺擺手,她這才記起來,原來自己臉上昨天晚上被化了死人妝,而且又被自己胡亂的擦了一通,所以現在臉上應該和個調色盤差不多了。
這麼一來的話,那門口的侍衛就算對著畫像也不一定會認出她。
天助她也,她趁機再把頭發弄亂了幾分。
隨後她牽起了虞奴的手,虞奴皺了皺眉,想要掙脫開。
但顧淺淺微微有些嚴肅的看著他:“小孩,不要鬧,門口人那麼多,我們莫要走散了。”
對了,她蹲下身看著他:“你是不是平昌候府的?”那日晚上聽見兩個小山匪的對話,好像是說他是從平昌候府的馬車上被擄來的,不過她還是得確認一下。
虞奴低著頭,點點目光瞬間化為了冰冷的渣子。
他沒有家,哦,不對,他有兩個家,一個青樓一個侯府,多可笑啊。
良久良久,他點了點頭。
除了那裡,他沒有地方可去,至少那裡會有剩飯給他吃。
他要活下去,盡管這世間對他一點都不好,可他依舊想要貪戀的活下去。
不想死。
顧淺淺鬆了一口氣,牽起他往前走。
果然,門口的兩個侍衛並沒有認出她,在看到她那張臉時就催促她趕緊走,彷彿見了鬼一般。
入了城後,顧淺淺就和老人分別而行。
她沒有急著把虞奴送回家,而是先去幫他找了醫館。
長安街熱鬧無比,小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甜膩的糕點香味飄過了十裡長空……
顧淺淺看著街邊的吃食,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她低頭看著虞奴,只見他並沒有什麼反應。
她覺得這個小孩還真是奇怪,不哭不鬧不說話,安靜的出奇,一點也沒有與年紀相符的活潑與可愛,活像一個提線木偶。
路過一個糖人小攤時,攤前有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撒著嬌要父母給他買一個糖人。
女人蹲下身教育他:“你正在換牙的年紀,要少吃一些甜食。”語氣雖然嚴肅,但話語間卻充滿了溺愛。
一旁的男人笑著輕輕攬過身邊的女人,低聲說道:“兒子嘴饞,買一個不打緊。”
女人睨了他一眼,嬌嗔:“你就慣著他吧。”
男人笑了笑,知道女人已經同意了,他這才摸了摸小男孩的頭:“你答應爹爹,今日吃完這一個就不能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