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來的人是黎劍,他手裡端著一個精巧的青花瓷小酒杯,已有了幾分醉意。
他知道燕塵喜歡在問心閣宴飲,卻沒想到今天燕塵請的居然只是方一梅母子二人。
“你也在這裡?”燕塵沒有站起來,只挑了挑眉,淡淡地問道。
黎劍今天為了王大明的事,也在水雲間請客,事已辦妥,心裡也很高興。
他走到燕塵身邊,瞄了一梅一眼,得意地說:“老燕,恁放心,俺的事今兒都擺平了。恁的事,俺也會很快給恁搞定!”
燕塵便笑著說:“今天我不能喝酒,一會兒還要開車送他們回虎口呢,所以今天不能陪你喝酒,改天咱倆再喝。”
一梅點的菜一個個端了上來,黎劍擠眉弄眼地笑著說:“老燕,俺懂,此閣俺斷不可久留……”
說完,拍了拍燕塵,依然端著酒杯出去了。他走到門邊,又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梅一眼。
一梅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心裡不知為啥有些慌慌的。
“來,嚐嚐這個紅燒肉是南派還是北派的?”
燕塵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一梅碗裡。
一梅咬了一口,唇齒立刻生出久違了的紅燒肉的香氣來。
她眯起眼,一口氣吃了五塊紅燒肉,醉在肉香中不能自拔。
“管他是南派北派,好吃才是王道……”一梅哼哼說。
燕塵看的心驚肉跳,忙敲著盤子提醒她說:“哎呦喂,你是多久沒吃過肉了?這麼肥厚的肉,虧你也下得去口?快吃幾筷子青菜香菇壓壓油膩!”
一梅一邊大快朵頤,一邊伸出左手三根手指頭,說:“三天!我都三天沒吃肉了!”
安然站在凳子上,夠他的宮保雞丁吃,邊吃邊說:“這個宮保雞丁也還行,比媽媽做的差了點。”
燕塵也伸了筷子去嘗宮保雞丁,邊吃邊說:“這已經是新陽最好吃的宮保雞丁了,要不,我把水雲間盤下來給你們?”
一梅眼睛又盯上了那份燒白,搖搖手說:“我可不喜歡開館子,自己把自己吃垮了。”
又夾起一片燒白照著燕塵,嘖嘖嘖地連聲對他說:“這師父的刀工真是絕了,比我切的回鍋肉片還薄,我透過這片肉都能看見你!”
燕塵呵呵大笑,只夾著自己點的兩三個素菜吃。
“你不來一片嗎?”一梅一片下了肚,又伸著筷子,不好意思地問燕塵說,“你不吃,我可就不客氣了!”
燕塵忙喊服務員端來了三份米飯,遞給她一份說:“快就著米飯吃吧,我算是開了眼界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你這麼嬌小的一個人,居然……”
一梅笑著說:“反正今天也丟醜了,我索性就放開了肚皮吃,混個肚兒圓的實惠。”
“你不會把這幾盤肉都吃光了吧?”燕塵驚駭地問。
“打個賭不?”
一梅飛快地夾著那份燒白,筷子幾個起落來回,一份燒白都進了她肚子裡。
“我不跟你賭,一梅!”燕塵擋住她的筷子說,“別逞強了,吃不完算了。你若愛吃,一會兒打幾份包回去再吃,這撐著了可不好!”
一梅執意又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說:“放心吧,我的肉量和你的酒量是一樣的,我心裡有數。”
燕塵只好任由她吃,眼睜睜看她又吃完了那盤紅燒肉。
“來,喝點湯,”燕塵用小碗盛了一碗湯遞給她說,“這是現熬的鯽魚湯,先放了白玉菇和蟹味菇、金針菇熬製,又放了牛奶和嫩豆腐,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