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塵失神地握著手機,忙活了這麼久,甚至已經談到了把20的買地保證金,打到新陽萬盛公司賬戶上的地步。
成交後,他需要在一個月內繳清成交額50的首付款。如果中間出了什麼變故或意外,他的公司逾期不簽訂正式合同的話,他就既買不了地,又丟了保證金。
他委託黎劍在談具體的土地補償費、安置補助費、青苗補償費時也很不順利。
安置補助費、青苗費是直接支付給被徵地人的,談判時,那幾塊地的農戶漫天要價,陷入了僵局。
土地補償費也談不下去了。
雙方還沒有談妥具體的補償數額和相關細節,村民代表就又因補償款是由村集體統一分配,具體如何分?或者是所有村民都有權平均分、然後由村裡給被徵地人另行調配土地;或者是多分配給被徵地人一些款項作為補償、而沒有被徵地的村民就少分或是不分給所徵地的土地補償費……而起了激烈的爭執,甚至有人當場惡語相向,大打出手。
金錢,是最能考驗出人心的。
恰在這時,虎口教管站的會計王大明又出事了。黎劍焦頭爛額,也沒了心思,便暫停了談判。
燕塵也有些倦了,他心裡也清楚,一定是哪個地方出了錯,使他陷入了僵局和困局。
其實虎口也並不是很理想的投資之地,虎口西面那幾個村甚至主動邀請他,願意給他提供一切便利和優惠……
但那又有什麼用呢?他竟毫不動心,因為,因為方一梅不在那兒呀!
嗬嗬,他還象個生意人嗎?
她不是美人,既不傾國也不傾城,但卻傾了他的心,傾覆了他的一生。
她是天上掉下來的人,為世人所不識。
就像一隻千百年穿越時空的妖精,載著彼岸花的魅惑,姍姍而來。
他的歲月都已索然無味。
他坐在車裡,心煩意亂地拍打著方向盤。
也許他這一生,也就這麼任性一回,即使是個錯誤,那又怎麼樣呢?
或許他會離開虎口,許多年以後,某棵海棠樹下,某個燈下的夜晚,他會驀然想起方一梅,她已在時光的河流中乘舟而去,消失了蹤跡。
他推開車門,還去看看那幾塊地。當初動了買地的心思是一念之間,而今,這個念頭還在嗎?
“燕大哥,又在看你的地呀?”
方一梅在辦公室的後窗看見了他,打趣的問。
他身上的那種決然的風度與氣質,是一件簡約的白襯衣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他的眉目清朗,舉止神采具有深刻的內容,像是他已在這世上活了很久,已經歷過千劫了。
燕塵扭頭向她招招手說:“好久不見了……”
那手勢落在一梅眼裡心裡,成了招魂幡,她不由自主地走出了辦公室,向燕塵走去。
燕塵看看四下無人,就開玩笑問:“我可以抱抱你嗎?”
一梅嚇的趕緊閃到一邊去,生氣地說:“萬萬不可!你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還以為你是謙謙君子呢!”
燕塵摸摸乾淨的下巴說:“你看你,不過開個玩笑而已,就慌了神惡語相向。狼子野心是用來籌謀篡位,奪人江山的,用在此處,是否用詞不當,還請斟酌。”
一梅又生了氣,紅了臉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