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眉頭緊皺,握緊拳頭,正義感爆棚的秦笙,趙可兒嘴角微揚。
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唯有姐妹最可信。
“太累了,不想努力了,想回家躺平了。”趙可兒發自內心地感慨。
工作上烏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每天需要對接的牛鬼蛇神手段盡出,連談個戀愛都要被人用放大鏡窺探細節...真的太累了。
趙可兒和秦笙不同,秦笙冷靜,趙可兒熱情。
秦笙不喜歡,但是擅長和各路人打交道,她有自己的一套社交原則,並且能運用得很好。
趙可兒習慣了熱心腸地對待好人,但總是世界上高估了好人分佈的機率。進了一家大公司後,直麵人性複雜問題,被同事背刺過,也被合作商坑過。
最近隨著錢舟橋處事越發高調,連帶著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越來越多,好奇的,打量的,不屑的,嫉妒的,祝福的,打趣的...讓人不堪其擾。
對於趙可兒的職場壓力,秦笙只能從她平時的只言片語中推測。可更多的、無形的壓力,是難以描述,無法開口的。
秦笙嘆了口氣,道:“好吧,回去也好。至少這個冬天,可以好好過個大年。”
趙可兒驚訝地抬眼,她以為秦笙會勸自己留下來。
秦笙沒有錯過她的神情變化,怪模怪樣地搖頭道:“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啊...”
能讓一個出累了,不堪重負的話,那她所承受的壓力痛苦一定比能說出來的都要重,也許十倍,也許百倍,也許上千倍。
倘若不能感同身受地理解,至少要在她做出艱難決定的時候,立場堅定地表示贊同。
趙可兒咬唇,過了一會兒,說:“你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秦笙拿起銀質大勺子舀起一勺溫熱的紅酒燉牛尾,道:“我想問,但是我想,等你想說的時候,會主動開口告訴我的。”
在不同的時間段裡,每個人都有當下難以啟齒的話語,唯有時間能解開心結。也只有時間,能讓一切過得去的,過不去的,都過去。
放涼了的牛尾,上了一點韌勁,沒有剛出鍋時的軟糯。紅酒的香醇,入口後帶著苦澀的尾調。
隨意咀嚼兩口,秦笙便放棄了這道自己最期待的菜色。她在心底暗自告誡自己,不能期待太高,不論是什麼,都不能期待太高。
沉浸在對自己反思中的秦笙,沒有發現趙可兒今晚異常的舉動,時不時就用手指或者紙巾在眼角附近揩過。
趙可兒則是在想,她的大姨媽是不是這兩天要來了,最近情緒變得敏感,淚腺好像也有些發達。
食不知味地嘗了大半的菜色,秦笙腹誹自己果然是個華國胃,吃不來這種中看不中用的西餐。
“對了,阿笙,你說有什麼好訊息要告訴我?”趙可兒遲來地想起她們今天聚餐的主題。
秦笙漫不經心地在盤子裡胡亂攪動著勺子,道:“沒什麼大事,我媽說要給我在京市買房。”
對比趙可兒分手辭職回老家的一連串大動作,秦笙真不覺得準備買房是什麼大事了。
準備而已,計劃隨時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