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哲軒用手穩穩抓住了砸嚮慕容淩娢的茶碗,茶水也全都不負眾望地潑在了他那身僅存的華麗“工作服”上。
“亦清怎麼了?”韓哲軒帶著一臉親和的微笑,垂眸瞥了眼自己還在滴水的袖擺,不動聲色地把茶碗放回了桌面上,“慕容刺史常駐中州,許久沒見過大場面,怕是禮數都忘了。就算要懲處,也不必親自動手,失了自己的體面。”
“可他!”
“聽見沒有!”韓哲軒打斷了韓亦清的話,迅速轉過身走到慕容淩娢面前,用格外煩躁的語氣訓斥道:“還跪著幹嘛?惹平寧心煩。出去!”
“是。”慕容淩娢看懂了韓哲軒五官亂飛的“明示”,深吸了一口氣,行禮之後飛一般地奪門而出。
不管怎樣,還是先回家比較安全!慕容淩娢想著,加快了步伐,可她走了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又迷路了。
到底怎麼回事!慕容淩娢焦躁得原地打轉。進來的時候,有人領路,所以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焦慮中,根本沒記路。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琴音繞過建築和草木的遮掩,鑽入了慕容淩娢的耳中。
有人,也許可以問路。慕容淩娢這樣想著,尋著琴音的方向,來到了湖邊。
一個身著青綠長裙的女子正坐在湖邊的亭中撫琴,琴音就是從那裡傳過來的。
庭中還有一位紅衣女子,正跪在欄杆上拿團扇撲打一隻翩躚起舞的蝴蝶。燦爛的陽光灑在她身上,使她那明媚的笑容閃爍到刺眼。
事實上,在那紅衣女子轉頭的那一瞬間,慕容淩娢才看清,刺眼的不是什麼笑容,而是她頭上的那支步搖。兩顆藍水翡翠糾纏在一起,將平庸的陽光反射成了刺眼的樣子。
那不是……張祁淵的步搖嗎?為什麼會在她頭上?慕容淩娢急於求證,連怎麼說開場白都沒有想好,就不知不覺走到了亭子邊。正巧,琴音止了,彈琴的少女抬眸看了看慕容淩娢,神情疏離中帶著警惕。紅衣女子也在此時扭回頭,看見了慕容淩娢,立刻整理好衣衫重新坐下,身倚欄杆笑問道,“這位大人是?”
“在下……中州刺史慕容淩娢。”慕容淩娢憑衣著和行為斷定,這兩位女子的身份絕對不一般,所以態度相當虔誠,謹慎地不能行。
“您就是慕容刺史啊。”紅衣女子眉梢輕揚,親切的笑容莫名使慕容淩娢放鬆了很多。
“八殿下跟我提起過您。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韓哲軒他……”慕容淩娢不小心就說出了韓哲軒的名字。
紅衣女子聽到慕容淩娢直呼韓哲軒的名字,笑容凝固後多了幾分驚訝。就連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青衣女子,也不免睜大了眸子好奇地打量慕容淩娢。
慕容淩娢尷尬地低了低頭,暗想,我怎麼能一時激動叫了韓哲軒的名字呢!完了完了,鬼知道會惹出什麼事。不過這兩位姑娘是什麼人,聽語氣跟韓哲軒很熟……他社交圈還真是出奇地廣。
“哈哈,大人和殿下的關系果然非同一般。”紅衣女子輕笑兩聲,打破了尷尬局面。
是了,我還欠他錢呢……一些債務關系,離奇到普通人根本想不出。慕容淩娢情不自禁微微皺起了眉頭,愈發好奇這兩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