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行低劣!
看起來和韓哲軒關系匪淺的陌生女子,以及她所戴的那支,原本屬於慕容淩娢的步搖……這種巧合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魔幻。
“大人和殿下,是如何相識的?”紅衣女子走下亭子,一步步走近慕容淩娢,一臉親切友好的笑容,讓她成功突破了慕容淩娢對陌生人設下的社交距離底線。
“我覺得……”紅衣女子聲音低了很多:“您能和他合得來,實在不可思議。”
“啊……是嗎?”慕容淩娢呆愣地站在原地,目光卻一直緊隨女子鬢邊晃動的步搖。
“哈哈,您這樣一身正氣不茍言笑的正人君子,和他怎麼也不像一路人啊。”紅衣女子言語輕快,眉梢眼角都透露著靈動鮮活的笑意。
“啊……”慕容淩娢尷尬地低了低頭,下意識開始反思自己。韓哲軒平日裡形式作風輕浮,她是知道的。但不茍言笑……意思是我看起來很呆板無趣嗎?可我不是這樣的啊!不是這樣的吧……是因為煩心事太多,不怎麼笑得出來,所以給人嚴肅的印象嗎……看來要注意表情管理了。
想到這,慕容淩娢努力扯了扯嘴角,笑問道:“不知姑娘這只步搖,是從何處得來的?”
“這步搖啊……”紅衣女子聞言一愣,下意識用染著蔻丹的纖細手指輕拂了步搖下端的藍水翡翠。“是殿下送的。”
“那你可知,他是從哪裡得來的這支步搖?”慕容淩娢心下焦急,忍不住追問道。
“按說……都是在京城採買的,我也不甚清楚。”
“這樣啊……”慕容淩娢心中已經猜出,大概是自己的步搖被客商買走,幾經轉手,因為做工精緻,又流回了京城,機緣巧合被韓哲軒買入。不得不說,這樣華麗的首飾,確實適合明豔恣意的美人。
“姑娘的步搖,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慕容淩娢雙目微微泛紅,眼中也沒了神采。
“原來是這樣啊。”紅衣女子眸中似有莫名情緒轉瞬即逝,彷彿已經腦補出了一場物是人非的曠世虐戀。
“大人還真是性情中人。”她笑著眨眨眼睛,剛剛的情緒已經被輕松卸下。
“王妃!”有一侍女急步走到亭邊,站在慕容淩娢身側,垂首行禮道:“八殿下回來了。”
“這麼快?”紅衣女子毫不掩飾面上的驚訝,而原本一直坐在亭中的綠衣少女,也抱著琴走下亭子,站在了紅衣女子身側。
王妃?這兩位是……什麼情況?彷彿經歷了五雷轟頂的飛升劫難,腦仁一陣炸裂,一股無名怒火直沖天靈蓋,氣血翻湧的同時,腦仁裡傳出炸裂般的疼痛,慕容淩娢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韓哲軒你不得了啊,人前人模狗樣,背地裡扒了人皮當牲口。我真是看走了眼,一片真心都餵了狗,萬間宮闕瞬間做土!這種世界觀檣傾楫摧灰飛煙滅的感覺太惡心了。但凡只有一個人呢?她還可以為韓哲軒開脫,許是皇帝老登不當人,給他也安排了“聯姻”。但這一口氣來兩個,實在……讓人毛骨悚然!
慕容淩娢無法接受,自己認識許久的“熟人”,背地裡竟然早已經被萬惡的封建社會腐蝕,紙醉金迷,縱情聲色犬馬,享盡特權也就算了,居然品行如此低劣!一口氣娶兩個,韓哲軒你玩得挺花啊……
彷彿是身邊一處習以為常的景緻,在某天突然被翻出了花卉下的森森白骨,再憶起往日音容笑貌,直覺脊背發涼。
慕容淩娢恍惚地後退兩步,甚至忘了行禮,便腳步淩亂地逃離了那處亭子。
“誒,怎麼突然走了……”紅衣女子看看慕容淩娢快步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還不是因為你沒擺明身份,他一個刺史,竟然用那樣的語氣跟你說話,現在怕不是被嚇著了。”旁邊抱著古琴的女子悠悠說道。
“要是我一開始就亮明身份,他哪能放鬆警惕呢。”紅衣女子望著慕容淩娢遠去的背影,用團扇遮掩面龐,湊到綠衣女子耳畔笑道:“我猜,就是他。”
“這還用猜?”綠衣女子面色如常,但似乎是在強壯鎮定。
“咱們也回去吧。可不能讓他太閑了。”紅衣女子笑著去挽青衣女子的手臂。
……
另一邊,韓哲軒換下了那身被茶水沾濕的蟒袍,看看自己抓傷沒好又添燙傷的手背,隱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缺德而遭了報應。
“哎。”韓哲軒輕嘆一聲,決定不去想那些已成定局的事。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去找慕容淩娢。她沒緣由的被平寧羞辱一番,恐怕就算嘴上不說,心裡也會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