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沒問題……我現在就彈給你聽。只要你不嫌我水平低就好了……”慕容淩娢哽咽著說道。僅存的那些理智告訴她，人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但她依舊在痛哭地哀求，以眼淚換取心安。
“張祁淵，你不該死的！能不能回來啊……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慕容淩娢蜷縮在地上，大腦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語了。
沖動的情緒和混亂的思緒在她的腦海中橫沖直撞。慕容淩娢第一次如此厭惡自己的理智。她甚至在心中哀求，讓我忘了吧，忘了我做過的那些傻事，重新來過！
“不可能的。”張祁淵的聲音不知從何處想起了。完全沒有往日的溫潤，只有冷漠和決絕。“那麼多人因你而死，你有什麼資格逃避？”
“抱歉……抱歉……”慕容淩娢低聲喃喃著，恐懼和悔恨沖擊著她的五髒六腑，讓她不寒而慄。“我……該死的是我……把我帶走吧……”
“三百二十七條人命，以你一人相抵，未免太劃算了些。”
一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迎面而來，慕容淩娢感覺自己被人遏制了咽喉，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身體迅速下墜。
又是這個不受控制的感覺。讓人厭惡。
“啊——”慕容淩娢醒了。覺得頭痛欲裂。冰冷的話語還在腦海中回蕩，慕容淩娢打了個冷顫。
咚的一聲，房門被一腳踢開，茉莉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啊，你醒了！”茉莉坐到床邊，滿懷期待地把藥遞給她：“正合適，快趁熱喝。”
“哦……”慕容淩娢看了一眼碗中冒著熱氣的褐色液體，雖然已經屏住了呼吸，但苦澀的氣味依舊是鑽進了她的鼻孔，刺激著她的嗅覺神經。“沒有別的藥嗎？”
“你想要什麼？”
“膠囊藥片什麼的……”慕容淩娢知道自己是在痴心妄想，所以說話都顯得底氣不足。“這中藥劑量太大，而且苦。”
“沒有。就算有，也早就過期了。”
“也是……”慕容淩娢失落地低下了頭，繼續注視著手中的湯藥，似乎想要透過自己的目光來消除藥的苦味。
“這個不難喝的。”茉莉解釋道，“我嘗過了。”
“……”慕容淩娢依舊在遲疑。
“雖然有一點點苦，但喝完之後不容易瞌睡。”
“瞌睡又怎樣，還不如讓我睡死過去……”慕容淩娢面不改色，利落地幹下了那碗藥，效率之高讓茉莉都刮目相看。
一碗幹澀的中藥下肚，慕容淩娢又清醒了不少。雖然不知道這藥退燒的效果如何，但此時此刻，它確實幫自己更清晰劃分了夢境與現實的邊界。
生活還在繼續，人體還要正常運轉……
咚咚咚——敲門聲突然響起。
“大人，甄知府登門探望……您見嗎？”
“讓他在正廳等著，就說我馬上到。”慕容淩娢的語氣平添了幾分穩重。當然，也帶有對甄尚的怨氣。等著吧！慢慢等著。
聽見腳步聲遠去，慕容淩娢虛弱地靠在床邊，嘟囔著抱怨：“哎～我現在很不想見他。”
“那就不見。”
“不見不行啊……”慕容淩娢的語氣疲憊，面色卻嚴肅了許多。“我還有事情要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