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佳禾的身影完全看不見後,趙佳佳才回轉身看向從地上掙扎著起來的趙萬一。
“你可真不要臉,看著你我就覺得髒……離我哥遠點!”撂下一句話,趙佳佳才轉身離開。
趙萬一掀開汗衫,見黑瘦的面板下鼓出的肋巴條有些青黑,用手去按了下……果然還是沒有感覺。
仔細一看,她身上有很多傷,結了疤的猙獰,沒結疤的猩紅,刀傷燙傷咬痕針孔無奇不有,左下腹那邊還有一道粗糙的手術縫合傷痕,這具身體少了一個腎。
從地上爬起來,趙萬一仔仔細細把身上泥土拍盡,這時迎親隊伍早已進了新郎家,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了。
今天是正式的宴席,父老鄉親都很捧場,家裡無論有沒有農活幹,都來喝喜酒。
大概晚七點,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只餘幾桌人還在喝酒,這幾桌是新郎的朋友。
一個個都喝的臉紅脖子粗,其中一個穿著黑色西服腳上套著雙紅棉襪的男人,倒了杯酒起身晃晃悠悠走到新郎面前,要敬他酒。
同時悄悄給新郎塞了一把鈔票,伏身在新郎耳邊道:“待會兒讓我先……先來……”說著不知想起什麼,臉上掛著淫笑:“你爹進去都多少會兒了?還沒出來吶……”
夜風起,天空下起了小雨,這幾桌人終於收了碗筷,勾肩搭背的朝著新房走去,說是要鬧洞房,一個個臉上都掛著難以言喻的笑。
新房裡不時穿出慘叫,哭喊聲,在昏黃的燈光下,幾個身影重疊在一起,新娘的淚流乾了,嗓子喊啞了,指甲縫裡是不知道誰的皮屑黏著血絲,絕望而無助的躺在床上,側著脖子眼睛無神的看向窗外。
然後就對上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瞳仁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血浸染過的眼白。
趙萬一看向屋內,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輕笑,她有一點痛了……
這天晚上趙萬一沒去後山,趙佳佳一直在讓她幹活,直到夜裡十點來鍾,那時趙佳禾已經睡了。
趙佳佳看著趙萬一忙碌的身影,神色越發難看,於是提著趙萬一的衣領將人拉到魚塘另一邊的柚子林裡。
脫了趙萬一的汗衫,把衣服扔在水裡,趙萬一看著飄到魚塘中央的衣服,無奈蹲在地上抱住自己。
趙佳佳上下打量這具皮包骨頭的身體,又黑又瘦,真是不明白哪裡吸引人了。
“你說你怎麼那麼賤,你白天出去幹嘛?那麼多男人在那裡,你很高興?”越說越氣,趙佳佳掰斷一根柚子樹的枝椏,打在這具身體上,“如果你不來我們家,我爸也不會死!都是你,都是你個爛貨!”
趙萬一下意識蜷縮這身體,忍受著鞭打,身體上的皮肉本是緊貼骨架,現在身上的皮肉更是被骨架撐的幾乎透明,彷彿再用點力就會破開。
“啊,又有些痛了……”
……
第二日,趙佳佳和趙佳禾都去上學,只留趙萬一在家幫中年夫人做農活。
中午時分,趙萬一擺好碗筷把兩位老人牽出來吃飯,中年婦人快速吃了兩口就離席了,兩位老人還在細嚼慢嚥。
趙萬一捧著一個小碗盛了滿滿一缽飯,蹲在地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