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川對方歌的映象這麼差,趙萬一放心了,不用擔心這小子被拐走了。還透過藍總解決了醫療費用,趙萬一能讓何川壞死的神經重新對接上,但之後的康復治療還得何川自己來。
兩年的康復訓練和治療,何川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走了,幾百個日日夜夜在痛苦裡輾轉反側,在放棄的邊緣徘徊,終於在今天站了起來。
每走一步,何川眼淚落一滴,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他沒在走過路。這雙腿不再是個掛飾,像夢一樣。
謝謝。
很輕的聲音在腦子裡響起,趙萬一笑了笑道,不客氣。
兩年前何川考上大學,因為這件事向學校遞交申請,學校保留了學籍,何川打算去學校,去那個闊別了十幾年的校園。
進校這一天何川還有些忐忑,畢竟他從小學開始就沒邁入校園一步了,學習都是在家裡進行。
何家人給何川在校外租了單身公寓,畢竟何川現在剛剛恢復,就怕磕了碰了,休息不好。
何北還在上高二,今天沒跟來,何川想在校園裡拍個照讓何北看看。
趙萬一提議你們可以拍個全家福,何川想想也覺得這樣更有意義,看著學生家長人來人往的校園,何川忽的有些膽怯,這個環境很陌生,趙萬一鼓勵道:“不想自閉到老死,就得去接觸人。”
何川嘴角一抽,這把刀最還真是嘴不饒人,但也有道理,於是何川鼓起勇氣朝一個男生走去:“同學,能幫我們拍個照嗎?”
戈宸轉身看著這個羞澀大男孩的樣子,覺得很親切,笑道:“你應該叫我叔叔,我是家長。”
何川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叫了聲叔叔。
照片最後還是拍了下來,向戈宸道了謝後,何家人就去新生處報道,安排完所有事,何川就趕著父母讓他們回去,這裡離家不過四個小時車程,想回家很方便。
何爸何媽知道兒子想自主獨立,又嫌他們太絮叨,也沒強求留下來。
“我給你劉姐打了電話讓她明天來照顧你,那我們就走了啊。”何媽轉身悄悄擦淚,不捨得很。
“讓劉姨週三和週六來打掃一下就行,平時吃飯我能自給自足,大不了吃食堂。”何川提議道。
何爸點頭,然後與何媽一道走了。
何川這時臉才垮下來,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真煩,害得我差點哭了。”
趙萬一晃晃刀身,算是安慰何川還有他在。
這兩天軍訓,何川身體情況特殊,不用軍訓。
便一個人在校園裡一條林蔭小道走,清風徐來,晃動了枝椏裡投射下的斑駁影子,與神色匆匆去上課學長學姐擦肩而過。
一縷香氣縈繞鼻尖,何川停下腳步視線迴轉,看著剛剛那個迎面走過的白裙女生。
陽光正好,隔壁操場還響著大一新生響亮的號子,女生黑髮飛揚白裙飛舞,細白的小腿動作一頓,似有所感轉過頭來,燦爛一笑,直擊心房。
何川心臟猛的一跳,視線一直追逐著白裙女孩消失。
“嘿!回神,那個是方歌,你忘了?”趙萬一恨鐵不成鋼道。真是防不勝防,這麼正常走路都能來個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