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思緒回到十年前
燕璟澤坐在床邊，看著面色蒼白，虛弱不堪的蘇寧川心中五味雜陳，他伸出手緩緩落於他臉上撫摸。
屆時，蘇寧川感到臉頰傳來的溫熱，他緩緩睜開雙眼，正對上燕璟澤那幽深的眼眸似帶著些許淡淡憂傷。
“君主…”蘇寧川輕喚一聲。
燕璟澤眸色一暗，趕忙把手收回來，憂傷一閃而過，露出以往的冷冽。
“蘇丞相，你對父皇的忠心可遠遠超出朕的想象。”燕璟澤語調帶著些許玩味兒，唇角噙著一抹冷笑。
蘇寧川微微一怔，回道：“先帝待我情同手足，盡管他年歲與我父親差不多，但我和相處時，總覺得他就像大哥一般。”
想起先帝對他的好，蘇寧川唇角露出一抹淺笑。
思緒回到十年前，蘇寧川第一次隨父入宮上朝，當時，滿朝文武都在取笑他，說他一個毛頭小子竟敢學皇子幼年聽政。
他本以為，會被先帝趕出朝堂，不曾想先帝卻面帶微笑，那種柔和的目光他深深記在心底，先帝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出謀劃策應對淮南災害。
當他說完計策後，惹得眾臣十分質疑，唯有先帝相信他，不顧眾臣上奏反對，依然使用他的決策解決淮南災害。
後來，他因才華早早被封為丞相，每日都被先帝召入宮中閑談，出治理國家之策。
盡管他在朝堂受人排擠，先帝處處維護他，還將上好的金銀珠寶，錦緞衣綢賞賜於他。
先帝得知他喜歡吃吐蕃的葡萄，便命人打造一條通往吐蕃的商路，每年讓吐蕃進貢些新鮮葡萄。
“君主，你對我真好，就像大哥一樣！我本來一直想要個大哥，可我爹只生了我一個。”幼年蘇寧川坐在涼亭與先帝品嘗吐蕃進貢的葡萄，他看先帝時，眼神充滿崇拜。
先帝聞言笑了笑，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回道：“那你以後便把朕當成大哥不就好了嗎？”
蘇寧川眨了眨眼：“真的嗎？”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先帝笑道。
蘇寧川這個時候十分高興。
年歲逐漸增長，蘇寧川變得愈發沉穩，身上帶著一股清流，屢次為先帝出謀策劃解決朝政難題，在他心中，先帝始終就像大哥一樣。
直到先帝最後一次召見蘇寧川時，懇求他要像守護他一樣，守護他的血脈至親。
直到先帝拿出一塊玉佩，蘇寧川這才知道，他此生要守護的是誰。
回神後，只聽燕璟澤似笑非笑的說著：“怎麼，莫不是想父皇了？”說罷，燕璟澤一手掐著蘇寧川的脖子，眸中透著一絲狠戾。
“蘇寧川，朕告訴你，父皇已經死了，死了！你現在只能跟在朕身邊，就像你當年跟在父皇身邊一樣，蘇寧川，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朕，唯獨你不能！”燕璟澤語氣帶著怒意，神色過激，眼眶泛起一抹猩紅，看起來像是失了理智的豺狼。
蘇寧川感到一陣窒息，雙手抵在他的手腕上，艱難的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君主…你相信臣嗎？”
蘇寧川一雙如星的眼眸望著燕璟澤，他原本蒼白的臉被燕璟澤掐著脖子而漲得微紅。
聞言，燕璟澤怔了怔，緩緩把手鬆開，恢複理智後，他唇角扯出一抹讓人揣測不透的笑意：“那就要看蘇丞相是如何讓朕毋庸置疑的信任你。”
“君主，你放心，不管是三皇子還是四皇子一派，臣都不會站隊。”蘇寧川回道。
“這麼說，蘇丞相願意站在朕這邊？”燕璟澤反問道。
蘇寧川搖了搖頭，回道：“不，臣只跟隨自己的心，臣只為大義，若朝堂之上有人違背大義之事，臣會不擇手段去阻止，若君主行不義之事，臣…”蘇寧川頓了頓語氣，目光灼灼的望著燕璟澤：“也會極力阻止，哪怕是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