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想說的話,寫在這裡,麻煩你了。”
“好。”劉斯年看了看胡懷瑾,“小瑾,小餘說有重要的東西想給你,她現在一時間說不了話,由我代為轉述。”
餘歡單膝跪下,哭著摸出戒指盒,在胡懷瑾面前開啟。
“你看見了嗎?這是對戒。”
“你的小秘密,我已經知道了。”
“你的聘禮,我收下了,今晚,我就按我預定的計劃,和你求婚。”
劉斯年挑了挑眉,小瑾什麼時候準備的聘禮?這麼大事,自己都一無所知。
“你不拒絕,我就當你答應了。”
餘歡拈出一枚戒指,顫抖著戴在胡懷瑾手上,凝視著戒指的反光,輕輕吻了吻手背,才將自己那枚戴在手上。
“終於啊……還是沒能等到你求婚。”
餘歡哭著,又像是看開了般笑著,又將一盒香膏放進胡懷瑾掌心。
“瑾是美玉,那我就贈你一盒香膏,隨你……香消玉殞。”
多些牽絆,會不會來世再見的時候,會順利些……
餘歡滿足的看著胡懷瑾手上的戒指,抿了抿嘴,抽出口袋裡上好刀片的手術刀就往自己心口紮。
“哎!”劉斯年嚇的大驚失色,慌忙攬住餘歡欲要進一步深入的手。
手術刀多鋒利可想而知,若是餘歡殉情之心已定,刀鋒直入心髒,誰都救不回來。
那小瑾在那邊,怕是要罵罵咧咧了。
更何況……這是小瑾的手術刀吧……
潔癖專業戶,手術刀都是定做刻名的。
“冷靜,冷靜。”
餘歡抽出刀來,蘸過刀上的血,彷彿無事發生般給胡懷瑾右眼角下點了顆淚痣。
我的愛人啊,我把我的心頭血給你,先預定下你的來生。
你曾寫若有事,讓我好好活著,那若你有朝一日睡醒了,一定要記得,記得回來找我。
倘若路途艱險,大霧彌漫,那我便於濃重朦朧中掌燈於你,示你歸途。
“沒事的,胡懷瑾她……不讓我……”
“是啊,你嚇死我了。”劉斯年奪過手術刀,才敢放心的喘了口氣。
“你看,她哭了。”
劉斯年順著餘歡眼神看去,胡懷瑾眼角確實有一滴淚,正巧經過餘歡剛剛用血點的淚痣。
“保重身體,你拿刀捅自己,小瑾當然心疼了。”
“帶你去處理傷口吧。”
劉斯年和胡懷瑾點了點頭,扶起餘歡,捂著心口的血,往創傷科去了。
黑夜又複寂寥,印照著房間裡的一片純白格外刺眼。
即使前路迢遙,我也會義無反顧地奔向你。如果這是一個約定,我們會在永恆的時間河流之中打上照面,並彼此相認。
這一世,何嘗不是在曠野般的城市裡愛戀,用卑微肉身抵擋生之荒蕪。
水往前走,花瓣自動脫落,衣衫上絲線褪色斷裂,手背上脈管凸起蜿蜓山嶺。無常逐一升起和熄滅,我對你,赤子之心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