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雁眠雲陷入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元曜把他送進市中心醫院後,他無意發現從雁眠雲身上掉落下來的一個小藥瓶。元曜坐在病床前,死死盯住手裡的藥瓶,藥劑的配方是用英文寫的,其大意是:促進第二性徵分化,簡單的來說,這該是國內的禁忌藥物。
正當他出神之際,醫生和護士敲門而出,元曜忙不疊站起身迎上去,他見醫生的表情極其凝重,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暗自平複內心的緊張與躁動。
“請問您是病人的家屬麼?”醫生沉聲問道。元曜能看出對方眼底的幾分憂愁。
他眨動眼睛,遲鈍回答說:“……是,我是他的愛人。”
“那請您跟我來趟科室,我有話要交代。”醫生和身後的護士當即讓開道。
敞亮的科室內,只剩下元曜和醫生兩人。他攥著的拳頭又緊幾分,耐心聽對面的醫生把雁眠雲的全部情況說出來。
“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病人已經徹底分化為oega,通常來說,這種連c等級都算不上的oega短,甚至在沒有apha保護的情況下,他只能慢慢等待死亡,被發情期折磨致死。”醫生的表情極其凝重,旋即繼續指著一旁的腺體橫切光照圖補充道:“初步判斷,病人之所以分化,是由過敏間接導致免疫力下降,讓曾經服用過的促進分化的藥物,加速融入未成熟的腺體內,最終強迫腺體成熟,促使大部分關鍵的位置還沒有來得及長成,這也是為什麼,病人的腺體會如此低劣。”
一下資訊量過大,讓元曜差點沒有反應過來,他慌不擇路地握緊衣服口袋裡的那瓶藥,顫抖著聲音說:“……好,我明白了。”
“先生,您不能光明白,您作為他的愛人,需要時刻陪伴在他身邊,既然您選擇他,就要對他的餘生負責,您愛人的這個問題,我們國內暫時沒有辦法給出準確的方案,所以往後您要比以往辛苦一些,對病人多加照顧。”醫生意味深長道。
“嗯……”元曜沉默起來。
愛人,元曜似乎是最沒有資格說出這個詞的人。因為他對於欺騙雁眠雲一事,至今為止,依舊耿耿於懷,他認為凡是欺騙之人,都不該得到對方的真心,哪怕他早已得到對方的原諒。
元曜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握住藥瓶的手已經開始發汗,眼神逐漸變得狠戾,他勢必要之前拿花的那個男人付出代價,對方此舉絕對是刻意而為之。
他剛推開病房門,就看見雁眠雲正穿著拖鞋四處走動,像個沒事人一樣。
“學長。”元曜眼裡的陰霾具散。
雁眠雲立刻轉身看過去,臉上不自覺浮現出笑容,“我還以為你不見了,剛拿手機想給你打電話呢。”
元曜強行擠出一抹微笑,他快步走上前扶著雁眠雲坐下,“學長,你現在應該多休息,不要到處亂走。”
“都給我躺累了,我為什麼不能下來活動活動?”雁眠雲抱怨道。
雁眠雲見元曜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你不會以為我在怪你吧?”
“沒有。”元曜笑得牽強。他不緊不慢地拿出藥瓶,呈現在雁眠雲的眼前,“學長,之前我看見這個東西從你的身上掉下來……你最近一直在吃這個藥麼?”
“嗯,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雁眠雲有些不明所以,慢慢接過藥瓶。
“這是誰給你的?”元曜立刻追問。
“這是你舅舅給我開的藥。”雁眠雲單手托住下巴,隨口解釋道:“當初我總是沒有規律的發情,實在麻煩,所以我想著你之前不是說過,他是國際知名的腺體專家麼?所以我才去找他的。”
話音未落,元曜猛地奪過他手裡的藥瓶,“以後別吃了,這個藥已經對你沒有任何作用了。”
“為什麼?”雁眠雲皺眉問。
“沒有為什麼。”
雁眠雲雙手抱臂,用帶有窺視的眼神盯著對方,“那我以後突然發情怎麼辦?”
“我會陪在你身邊。”元曜篤定道。
“你這麼確定?可萬一我以後有急事要出國呢?”雁眠雲如是問道。
“出國?學長你要去哪?”元曜的臉色頓時大變,眉宇間充斥著恐慌和彷徨,他緘默許久,最終還是把心中認定的答案說出,“……你要去倫敦,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