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嬰勺最後還是帶著來福出去了。
張去晦對來福還挺感興趣的，不住問來福的資訊。問到年齡時嬰勺霎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直接把來福的真實年齡說了出去，等張去晦疑惑地重複“二十五歲”時才倏然回想起來，普通狗的壽命一般都是十五歲上下的！
嬰勺面上不顯，實則腦中一片慌亂，害怕張去晦看出破綻來，然後再發現他壓根不算人，驚懼之下倉皇離去。
幸好張去晦只是多問了兩句就過去了。
虛驚一場。
他坐下時來福突然蹦到了他腿上，嬰勺心中一陣嫌惡，揮手將來福推下去之後才發現張去晦沒有拿畫板，說是忘帶了，想要聊會天。
嬰勺有些怯場。他害怕自己和張去晦聊著聊著就變成和顒說話的模式，不由分說地吼他。
在嬰勺的預想中，理想的聊天方式應該是張去晦不斷提問，他不斷回答。但張去晦這次只問了嬰勺一個問題，就讓嬰勺去問他。
嬰勺斟酌著，回想著電影中陌生人互相寒暄的問話方式，問他關於職業、家庭和身份特點的問題。他問得小心翼翼，生怕觸到張去晦的黴頭，比如問到爸爸媽媽時張去晦可能會一臉傷心地說父母已故，這時候嬰勺不確定是否要回他“節哀”。
不過聊天比嬰勺預想中順利太多。他提出的所有問題張去晦都笑著，語調平和地回答了他。
嬰勺因此大受鼓舞，第一次覺得自己有與人交談的天賦，居然滔滔不絕地聊到了要回家的時間。
直到晚餐時這種意猶未盡的高亢興奮感還留有餘韻，吃飯時都忍不住晃腿。
可能是高興的樣子太過明顯，吃過飯後顒問他：“今天做了什麼，這麼開心？”
嬰勺搖晃的動作一頓，突然發現自己壓根沒記住多少聊天內容，白天的交談流水一樣滾過，太陽一曬，蒸發殆盡。他眨了眨眼睛，茫然看著顒：“……忘記了，好像是一些聊天的內容。”
顒顯然對他的回答不夠滿意，微微抬著一邊眉毛睨他。
嬰勺也因為顒質疑的態度感到不悅：“我反正沒有騙你！我的記性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這樣無緣無故地懷疑我，我真的要生氣了！”
顒張嘴笑了聲，似乎對嬰勺這樣振振有詞的語調感到不可思議。他起身時嬰勺也嗖地一下站起來：“我要去看電影了。”
“站住。”
顒呵止住他的動作，一伸手就將嬰勺掰回來，還沒開口說話，嬰勺立刻用一句“對不起”堵住了顒的嘴。
顒笑得更開心了：“對不起什麼？”
嬰勺哪知道對不起什麼，只好隨便編理由：“我剛剛太大聲說話了。”
“還有呢？”
“……哪還有？”
嬰勺覷著顒的神色，只見他眉眼舒展，沒有絲毫慍怒的表現，於是語調硬氣了幾分。
“規矩之二。”
顒定下的規矩之二：不許撒謊，如非要撒謊時可以用親吻來代替謊言，而不必說出來，顒會自己猜測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