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海棠開口:“這些我們自然都知道,劉總您也說了,七醫是時斷川那麼多年來的積蓄,但他寧願不要,也不願意被入境囚禁住工作。所以劉大股東,您確定還要繼續跟隨時定龍,並繼續在沒有魂的七醫裡佔有那麼多的股權嗎?”
劉更權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在他沉默的這短短時間裡,時斷川和刑海棠的心像是被四周的血肉、骨骼狠狠擠壓揉捏著。
劉更權坐下,點起了一根煙,“時斷川,你現在敢反抗時定龍,只不過是做好了放下一切權貴的準備。可是,我不行,我可惹不起,你自己想好吧,別想從我這裡祈求到突破口。”說著他就要起身離開。
刑海棠眼看情況已經受限,他立馬低下頭來給劉航發了一個訊息。
在劉更權打算推門出去時,就正好與在隔壁等待良久的劉航撞了個正著。
這突然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與劉更權突臉,可把他嚇了個不行,還以為時斷川這小子竟然要使陰招,但再一抬頭,竟然是自己本應該遠在愛爾蘭的好兒子,更是把他恍惚得腿軟。
“劉航?!你怎麼在這裡?”
劉航沒有理會他爸,只是直勾勾望向時斷川,思念彷彿是梵高的星空,在那有限的眼眸中無限地流轉。
時斷川和刑海棠並肩而立,望向他,都沒有開口說話。
劉航收了收魂,抬眸望向眼前的劉更權,雙手握住他爸的兩臂,淚光閃動,“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麼老老實實同意你們在愛爾蘭學習。”
劉更權被氣得胸腔起伏,深深緩了兩口氣,“劉航!你看看!你看看他們!”他手指著在那邊的時斷川和刑海棠,“人家才是天生一對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喜歡上一個男人我都認了,你現在難道還要因為一個有夫之人和你老爸我作對嗎?!你以為我和你媽帶領風華集團、養你到那麼大很容易嗎?!”
“爸——”劉航拉著劉更權的上衣下擺,就突然咚的一聲下了跪,在場的幾個人都怔愣住。
“爸,我現在長大了,您的用心良苦我都明白,所以我現在才乖乖在愛爾蘭跟我姑姑學習,但是您也不能忘了這其中時總的功勞啊,沒有他我永遠也醒悟不了。爸,我答應您,只要您這次拉斷川一回,您以後想讓我幹什麼我都聽,無論是繼承家業還是商業聯姻,我都心甘情願。我年紀本來就不小了,而且我並不是喜歡男人……”
劉更權俯視著雙漆跪地的兒子,他能理解又或許理解不了為什麼他可以為時斷川做到這一種地步。
無論是愛還是崇拜,但中間的重情重義都是真的,這個兒子也算是沒白養。
劉更權單膝蹲下,用蒼老、充滿褶皺的手慢慢撫摸上劉航光滑細膩的臉龐,“孩子啊,你們都該想明白的,就算我劉更權今天帶著整個風華集團站在七醫這邊,時定龍說想把我們捏個粉碎就是捏個粉碎,我這樣也不過只是自保罷了。劉航,你也終於長大了,可是心智還是沒達到一種地步,”說著他拉著劉航起身,“這次你回來,是聽了刑設計的話吧?”
劉航的臉上已經添了幾行晶瑩剔透的淚,“嗯。”
“有時候人真的身不由己,你看你出生在我們劉氏,還是個獨生子,這別人一輩子仰望不到的富貴卻是你的枷鎖,普通人平凡的自由又是你一輩子享受不到的輕松。斷川這小子也算是我一路上看過來的,從利益上來說,我自然不希望他能掙脫商業的枷鎖,因為他太有天賦與野性,和敢於一命到底的血性,但是,斷川,你說說你自己,那麼多年來你真的幸福嗎?”
時斷川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一愣,被刑海棠牽著的手也不由自主更加用力,隨後他緩緩搖頭。
劉更權得到時斷川的回答後,又再次同劉航對視,“所以,劉航,冬去春來,在冬我們就觀雪,春來我們就賞花,人生有得有失,我們放開心才能過得舒坦。”
“可是,爸那七醫怎麼辦呢?”劉航的聲音裡有迫切、有心碎。
劉更權望向時斷川,“七醫就像是被拐賣去的孩子,這一點我要承認,但是我們現在只能努力過好自己的日子。”
刑海棠想上前一步說話,卻被時斷川止住,“劉總,我這次對您的請求確實是太沖動、太強求了,既然這樣,我也不能拉著風華下水,”然後他就要拉著刑海棠離開,在路過兩人時,示意:“劉總,劉少爺,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刑海棠在路過劉航時低語,“謝謝了。”
“等一下!”劉海突然喊道。
兩人停下腳步。
“時總,刑設計,我們兩年後頂峰再見。”
“好。”兩人微笑,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