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
刑海棠飛到國內,再至家,已經是半夜。
他把衣服隨手一脫,簡單沖了個冷水澡,就鑽進了曾經與時斷川相融的被窩中。
他太累了,縱使現在內心有太多的痛苦,卻還是昏睡了過去。
單薄的被褥上充斥著十分安心的味道,溫暖又順心。
夢境與現實交融模糊著,他看見時斷川頂著陽光、穿著校服、舉著籃球,笑眯眯地朝他奔來。
時斷川、已經許久沒有露出過這種輕松自在的表情了。
劉航說得對,都怪他。
不過沒關繫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再也不會給時斷川帶來困擾,自己也再也不會聞到這份味道。
到了天亮,刑海棠一醒,就是找人一起去把那個保安給解決了。
刑海棠不得不承認自己也琢磨不透自己,狠心與心軟,這兩個詞明明沖突,他卻又都割捨不掉。
那保安也彷彿是早已預料到一般,刑海棠獨自一人去開門時,他就手握著刀捅了上來。
刑海棠一個閃躲,眼神往屋內一瞟,果然,他的妻子女兒又被支走了。
手再輕輕一揮,身處暗處的幾個壯漢就聽他的指令湧了過來。
如潮汐跟隨著月亮,不容猶豫一分。
保安的匕首落地,整個人瞬間被刑海棠的人死死按住。
“手機。”刑海棠淡淡吐出兩個字。
他俯視著他,保安也很是不甘心,反抗著動作抬頭惡狠狠與他對視。
“手機呢?!”刑海棠怒吼一聲,他再也沒有什麼耐心了。
他抬腳,皮鞋擦向剛剛落地匕首的一角,再一挑一踢,那匕首就十分乖巧地彈起在空中,邊上升邊旋轉著。
他看好時機,一個淺彎腰,再伸手,匕首的刀刃就無限侵向他細嫩的手腕,但最終也只是刀柄乖乖落入他的手心。
這把他身旁帶來的其中一個小夥子嚇得不行。
“刑大哥,你小心。”
這小夥子一說完,就狠狠被旁邊的一個人抵住暗示一下。
刑海棠朝說話的小夥子望了兩眼,新來的,看起來還在讀書。然後只是緩緩點了一下頭,安慰道:“沒事。”
接著就慢悠悠地朝保安處移動。
他冰涼的手指附上保安的下巴,把保安剛剛那兇狠的眼神都冰凍成呆滯。
“你要幹什麼……?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刑海棠沒應答,只是右手徐徐抬起匕首,讓刀背劃過保安的臉頰。
保安一顫抖。
“別抖,不然就要見血了。”刑海棠的聲音低沉沉的,讓人更加毛骨悚然。
他用剛剛觸碰保安的左指頭擦過刀面,是想要把手上的髒東西抹下,亦是借力移動起匕首。
冰冷刺骨,保安感覺這股冷氣是從刑海棠指頭直直透過刀面傳遞而來的。
而刑海棠這次帶來的那幾個壯漢,都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這幾個人幾乎都是刑海棠在高中時結交的。那個高中,非富即貴,明爭暗鬥,避免不了要拉拉人脈,保自己的日子不敢被別人隨意打攪。
更何況當時他的父親早已離世,他家還能站得穩腳跟,全靠柳刃一個人頂著。
他刑海棠也不是個能低聲下氣的人,家世是比不上那群人,但談起情商、成績、外表……哪樣不是鶴立雞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