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洱附上刑海棠的手,把門把手擰了下去。
門一開,屋內的兩人都愣住望著他們。
一眼萬年。
刑海桐才切實體會到這種感覺,電影裡的慢鏡頭緩緩流淌,卻又是如此能正中於心。
他瞬間無措住,眼光定定地望著許洱,想要把他的眉眼全部篆刻,與曾經的那位少年進行一一對比。
半晌,終於許洱壓著內心的疼,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
“好久不見。”
很奇怪,日日思念的愛人,曾經反複在腦海裡不斷上演的重逢,而現在,卻用四個字輕輕飄飄就蓋過。
聲音也變了,刑海桐心想。
“好久不見。”
“嗯。”說著許洱就把買來的東西放了下去。
刑海桐的目光一直隨著他而移動。
而季繾的目光又隨著刑海桐而移動。
季繾看見刑海棠,內心莫名其妙有些發怵,不過總比時斷川在的那份不自在要好了太多。
現在的氣氛過於詭異,他開口求助了一聲:“刑大哥。”
刑海桐一愣,才回過神來,看向他,思考了一會便道:“來,小季子,這位是許洱先生……”又沉默,不知該如何向下去說,說他們倆曾經差點成為愛人關系嗎?
沒等他繼續,許洱就主動過去與他握住了手,“你好,季先生。”又一邊感受著這個人帶給他的感覺,和刑海桐都有著溫和之感。
挺好的,比他好。
“……你好。”季繾開口。
刑海棠一直惡狠狠地瞅著他,諷刺道:“你作為一位消防員那麼閑的嗎?整天就想搞男人了?”
“刑海棠!”刑海桐嚴厲著聲音。
許洱沒太明白刑海棠這句話的意思,他看起來那麼討厭這個人,就是因為他搶了作為他好朋友的摯愛?
“人家好心來接我出院,你幹什麼呢?我讓你和斷川好好溝通,你不聽,把氣都撒在人家身上,有意思嗎你?!”
“哥!你不知道!他可是同性戀!同性戀!他這樣對你別有居心啊!”
刑海桐氣得掀起枕頭就往他身上砸,刑海棠也懶得接。
“刑海棠,你想什麼呢?!他是什麼樣我能不知道?你才碰見他多久?你還真以為這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歡男人了?”
“對,不是,但是我們在坐的幾位都不是嘛!”
刑海桐沉默住,沒有反駁。許洱這才模模糊糊看清事情大概。
季繾瞳孔倏地閃爍,他確實一直渴望著刑海桐,但從不痴心與他在一起,他只想靜靜地看著這海桐開出花、結出果。連碰都不敢奢求。
刑海桐原來也是喜歡男人,他自己原來不是惡心的異類。
他攥緊衣角,開口道:“刑大哥,他說得對,我是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