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折磨時斷川。”
“怎麼算是折磨?如果是,那時斷川也早就被你折磨慣了。”
“可是他不要我啊,十一年前不要,現在也不要,他又不辭而別了。”
“你們倆這久別重逢那麼久,你就沒問問他當時不辭而別的原因?”
“……沒有,這有什麼好問的?除了不愛我還能有什麼原因?”
“是你自己不願意想吧?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我有什麼好怕的,我問心無愧。”
“我可沒看出來。那你再老實和我說說,你手上的傷哪來的?”
“……自己弄的。”
“神經。”許洱罵了一句,他知道這對於刑海棠來說真不是誇張玩笑話,因為刑海棠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受虐狂魔。
但他和刑海棠聊下這一番話後,也明顯感到自己心裡好了許多。
從他得知父親去世的那一刻起,他人就整個傻住了,連掉眼淚都不會。再後來,他把他父親那小小的一盒抱在懷裡時,才哭得吐出血。
他父親走得很安詳,從此以後也再不用受疾病醫療的苦了。
他一直那麼安慰自己。
可是有用嗎?沒用。
“不說了,老子困了。”刑海棠突然就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腦袋。
而許洱的那一番話又點醒了刑海棠,許洱總是這樣,能一語直擊他那別人都看不到的心。不然兩人也不會現在在這裡相依為命。
時斷川對他,一定是問心有愧,刑海棠敢肯定。
可是他自己呢,憑什麼害怕回憶過去?
對啊,他又憑什麼敢?這一段孽緣,從頭至尾、徹徹底底都是由他開始的。
是他,先纏上時斷川,是他詛咒了時斷川十一年,是他,十一年後仍不願意放過他。
他記住了時斷川十一年,愛了他十一年,也恨了他十一年。
海棠花的頭像,那碗青菜雞蛋粥,還有這個設計公司……
太多巧合,都在告訴刑海棠,被這段感情折磨的不止是他。
為什麼?是他給時斷川帶來了磨滅不掉的痛苦。
為什麼?他同時活在時斷川帶給他的愛戀與仇恨裡?
愛與恨的邊界,是如此得模糊。
他也從來不敢承認、不敢設想時斷川真的愛他。
愛上給他帶來痛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