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
第二天一早,時斷川被鬧鐘叫起身,便注意到身旁刑海棠那緊鎖的眉頭。
再一摸他的額頭,滾燙。
時斷川輕輕嘆了一口氣,起身在空闊的家裡翻起藥箱,給他量了體溫,39度多。
“刑海棠,醒醒,你發燒了,起來吃藥。”時斷川輕拍著刑海棠柔聲道。
刑海棠模模糊糊聽到聲音,卻只是哼唧了一聲轉了個身,要繼續睡覺。
時斷川無奈地捏了捏自己的眉頭,嘀咕著他就知道逞能。
又輕扶起刑海棠讓他倚靠在床頭的枕頭上,刑海棠眉頭皺得更緊,癱軟的身子無力反抗著。
“吃完藥就接著睡好不好?”時斷川壓下聲音,像哄小孩子一樣,把沖劑好的藥水遞到他嘴邊。
刑海棠下意識裡張開嘴,眼眸依舊是緊閉著。
“哎,真乖。”時斷川慢慢舉起杯子讓刑海棠嚥下,只不過從嘴角流出了些許,時斷川又細細拿著紙巾擦拭。
刑海棠又猛地被嗆到,之後時斷川再怎麼喂他也不肯張口了,“還有一口,喝完就好了。”
刑海棠緊閉雙唇。
時斷川嘆了一口氣,想到刑海棠還是這次設計的總監呢,這樣一直生病下去可怎麼辦;就算不是,他也沒辦法就這樣把他撂在這裡,心不安理不得地去工作,“不喝病就好不了哦~”他又哄著,可刑海棠還是不為所動,要不是看見他那痛苦的表情,時斷川都感覺他是裝的。
無奈,時斷川在心裡勸道自己:反正他們倆又不是沒親過,不差這一次,事業最重要,事業最重要。
時斷川含了一小口,吻上刑海棠的唇。
藥劑從兩人唇瓣交接處滴落些許,弄得兩人嘴角都濕噠噠、黏糊糊的。
時斷川重複了兩三次,才讓刑海棠把藥喝完,然後就讓他躺平,在他額頭上敷上濕毛巾。
時斷川給他和自己請了假,就拿起電腦在刑海棠身旁辦公,隔一會就給他換換毛巾。
過了許久,時斷川又給他量了一□□溫,退了一點。
刑海棠被他的動作吵醒,翻了一個身,軟綿綿虛弱地開口:“餓。”
時斷川這才看了一眼時間,都中午了,忙著處理公司的事忘了時間,他望向一臉痛苦的刑海棠,本就白淨的臉蛋現在因為沒有血色看起來像個紙人。
“我去給你煮碗粥吧。”
說著時斷川就邁向了廚房。
刑海棠在被子裡蒙著臉,忍不住地勾起了嘴角。
時斷川在廚房裡有些犯了難,真的是太久沒有下過廚了,雖然七年前剛來北京時還去那家店學了手藝。
時斷川開啟冰箱,望了望家裡請的鐘點保姆準備的一些食材,看著那新鮮光滑的小青菜愣了神,然後便下意識挑出來幾顆和幾個雞蛋。
太陽從外面灑進,被窗戶切成了幾片落在廚臺上、落在地板上、落在了時斷川的身上,和心底。
他清洗好青菜,把它放在案板上,一刀又一刀落下,青菜被切成了一丁又一丁,菜葉的汁水流出,能聞到一股菜的清香。
真是好久沒有這樣悠閑幸福的時光了。
白粥在鍋裡咕咚咕咚冒著泡,大米的清香飄出,時斷川開啟鍋蓋,熱氣便一下熱烈地撲向自己。
他將攪拌好的雞蛋液和切好的青菜丁倒入鍋中,繼續烹煮著,幾米外刑海棠的酣睡聲又傳入耳畔,時斷川莫名其妙感覺這樣好安心好幸福,甚至才發覺自己的心髒可能是水做的,工作時他的心髒是凝固的一塊冰,現在卻被融化成涓涓細流,在春天溫暖的陽光下緩慢流淌震蕩,陣陣不得平息。
粥煮好,時斷川總感覺這次的氣味與往常的都不一樣,又多了一絲氣味,愛的氣味。
原來,愛也有氣味。
時斷川盛了一小瓷碗,端入臥室,輕輕喚醒還在呼嚕呼嚕的刑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