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海棠低下眼眸,還是說了句:“嗯。”
柳刃嘆了一口氣,沒再開口,只是望向兩人身後牆上,小時候的雙人合影,小小的模樣,“時間是真快啊,你兩個都長那麼大了,”又調侃道:“兩個還都不知道把物件好好帶回來給我看看,天天就知道忙工作了。”
刑海桐聽到這話,就急忙穿上警服,說忙工作要回警局。
“你們啊。”柳刃也不管了,到廚房收拾著餐具。
然後刑海棠來到他哥面前,終於開口:“許洱很想和你喝一杯。”
刑海桐的動作一頓,眼神像是陷入了回憶的沼澤,但絲毫不帶掙紮,“是嗎?”
刑海棠受不住這種緊張的氛圍,又拿起煙點燃,“哥,你也該讓自己休休假了。”
刑海桐沒回答,而是問道:“……許洱、他父親怎麼樣了?”
刑海棠吸了一口煙,“還是不太樂觀,不過至少沒有惡化。要是許洱有空回國的話,第一個找的肯定是你。”
刑海桐沒再做回應,收拾著就要邁出門,“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柳刃也從廚房裡出來,“路上小心。”又瞥見刑海棠手裡的煙罵了一句,“又抽?高中的時候就讓你不要抽了,掐了!”
刑海棠只無奈地喊了一句,“媽~這煙可貴了。”
但他還是任由柳刃過來,拿過煙,然後摁滅丟進垃圾桶。
刑海棠起身到紅木椅上翹著腿坐著。
“現在還不走?”柳刃開口。
刑海棠抬眸,“可真是我親媽啊,吃完飯就要趕我走呀。”
柳刃沒再說話,低頭看著手中那杯冒著熱氣的茶思考,“海棠啊,那麼多年在外辛苦了……”
刑海棠發覺氛圍不對勁兒,立馬又過去摟住著她,晃著媽媽的身體撒嬌,“不辛苦不辛苦。”
柳刃沒有躲開,任由自己高大個兒子摟著自己。
他聞著懷裡母親發絲的清香,又看著這寬闊的家,各種傢俱整齊排列著,就光靠那幾盆綠植增添點生機,問道:“家裡請保姆了嗎?”
柳刃抬頭看了看這自己一個人住太顯空曠偌大的房子,“沒那個必要。”
“怎麼沒必要了?”刑海棠猶豫了一會又開玩笑問,“媽,要不你再去找個老伴兒吧。”
不行,想到自己的父親還是痛,說出口也便後了悔。
柳刃抬頭,“這句話應該是我送給你,在國外這幾年你是埋頭工作了,其餘什麼都不做,就知道轉給我錢,你的老伴兒呢?也快三十了,不知道想想自己,回國就奔斷川那小子去了,”她沉沉嘆出一口氣,“你和海桐現在讓我最頭疼的就是——你們倆對感情的處理方式,你太強制,而海桐呢又太退縮,明明都是好孩子。”
“媽,你別亂猜測我。”刑海棠拿起剛剛他哥泡好的綠茶喝了一口。
柳刃抬頭好好看著他,“我能不瞭解你嗎?這身西裝不錯,去吧,我倒要看看你們倆見面能掀出什麼浪花。”
刑海棠抬頭望了望窗外,還在下著雪,回國了怎麼還處處冰冷。
柳刃起身拿起車鑰匙扔給他,“開我的車去吧。”
高樓大廈在白茫茫的雪裡,讓人如同蟬一樣拘泥於單一的世界中,車輪碾壓著道路上的一層白雪,露出公路本身的烏黑,斑駁得像是給雪層開了漆黑的眼眸,刑海棠帶著亂如麻的心行駛著車。
當他真切地站在這家由時斷川建立的公司前時,還是不由深吸了一口氣,他仰望著七醫的圖示,然後才挺直著腰桿邁進大門,走到前臺。
前臺的女士看見刑海棠的臉,瞳孔瞬間震顫,“刑設計師?!”
早已聽聞刑設計師的天賦異稟與相貌出眾,可是一站在面前誰也不由驚奇,白淨的臉龐上被雕刻出幹淨有力的五官,無框眼鏡隨意掛在鼻樑,白色西裝襯著他更有魅力。
網上天花亂墜的描述沒有一點是虛的。
女士調整好呼吸,才開口:“請問需要幫什麼忙嗎?”
“當然,我要叫你們的老闆——時、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