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他還欠他一個承諾沒有兌現,突然想到劉思遠說的“近水樓臺、投其所好、以誠待人”,許港估摸著眼下和顧昀秋同居,不正是近水樓臺?再加上顧昀秋怕冷,他正好能給他暖被窩,所謂投其所好好。再加上做愛時他不遺餘力地耕耘,而且坦白自己不需要外界buff加持,怎麼不算以誠待人了呢?
恰好顧昀秋穿著毛茸茸的睡衣走出來,他臉色紅潤,發尾半濕不幹地滴水,看到桌上顯然沒動幾口的菜,但其中消失不見的某塊肉,他饒有興致地坐到許港對面,“吃這麼慢,嘗出什麼好味道了?”
“味道一般般,沒你好…沒你煮的好吃。”這羊肉沒煮到位,他嚼了半天都咽不下去。
“想吃啊?沒機會了。”顧昀秋漫不經心地說著,伸出手檢查自己的指甲,好像有點長了,該修剪了。
許港被他這麼直白的拒絕弄得發愣,他張了張嘴,遲疑地問道:“顧昀秋,你說實話,你現在對我什麼感覺?我們為什麼不能再試一次,你不信任我?”
顧昀秋收回手,慢條斯理地回答:“我們之間還談什麼感情不感情的,俗不俗啊。現在的關系不好嗎?比起婚姻的束縛或者道德的管控,這不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生活嗎?當年你就把我和其他人的關系平衡地很好啊,只是現在客體換成你,你不適應而已。”
“你、你什麼意思?你要和我當……炮友?”許港不敢相信地瞪大眼,不可能!這他媽不可能是顧昀秋,顧昀秋怎麼捨得不給他名分,顧昀秋的涵養和道德觀就不可能允許他放縱自己,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破話!
沉默如潮水翻湧,許港咬緊嘴唇,遲遲等不來顧昀秋回話,口腔傳來鐵鏽味,舌頭被咬破了。
他如同被扼住喉舌,妥協了:“好……炮友就炮友,我同意了!隨便你想什麼時候找我洩欲,你想怎麼玩我都奉陪,我們就從炮友當起,我會重新取得你的信任,給你看到我的決心。”
“你想多了,我沒打算和你維系這種關系,我也沒有open reasionship的經歷。”顧昀秋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嘲弄一笑,“你在急什麼呢?我只不過隨口說說就生氣成這樣,至於嗎。早知道你這麼玩不起,當初就不該答應和你結婚。”
玩不起……他求過許港不要離婚,那時許港掐著他的喉嚨,不屑地吐出這幾個字,隨及撒手丟開他。
他被言語的刻薄擊中,窒息感在心痛的情緒後慢半拍出現,瀕臨死亡的痛苦壓得他發不出聲音。
許港居然笑話他玩不起,可他從來沒有想玩弄感情,他開始懷疑,難道對待感情一心一意也是錯的?認真對待婚姻的人被貼上玩不起的標簽,他不得不認栽。
許港用力掐住大腿,他不在乎什麼狗屁自尊了,這些無用的派頭在顧昀秋面前一文不值。
他埋著頭,聲音低沉嘶啞,“顧昀秋,如果我說我一直都很愛你呢,包括這幾年,我太晚看清自己的心思,我只是想報複你,看你受到和我一樣的痛苦,我心裡才能好受些。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錯了,我會改的……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和你分開,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顧昀秋一個勁地搖頭,“太晚了,你說的這些話我不愛聽,也沒用了。”從許港嘴裡聽到期期艾艾的情話,顧昀秋不覺得開心,或者是戰勝者的得意,他只覺諷刺,晚來的告白和過期新聞一樣,錯過時效性不再有價值。
遲了,太遲了……
但凡許港能再早些說出這話,不用早到遞出離婚協議書那天,早到楊雅筠出事那天就夠了,他說不定能原諒許港做過的錯事。
都這個時刻了,他居然還在複盤是哪一步出了差池。
顧昀秋可悲地發現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他的底線,已經在許港潛移默化地試探下逐漸消失。他一點點把自己作踐成這副鬼樣子,而造成這個噩夢的人還在吐著蛇信子引誘他,怎麼可能再重蹈覆轍?他不允許自己丟棄自尊,為了愛情一再放低姿態,甚至能容忍許港和人結婚,以地下情人的身份和他在一起。
太可怕了……愛情這毒藥,讓人面目全非。
“我的態度你明瞭了,我愛了你這麼多年,也等了你這麼久,不在乎現在還要多等一會兒,反正我不會輕易妥協的。在和餘珈寧訂婚前,我就把外面的關系都斷幹淨了,我也沒有碰過她。這麼久時間來,我只有你,我身邊只有你了。”
顧昀秋發出一聲輕笑,酒意全散了,他很清晰也很清醒地說:“鋪墊那麼多,不就是想找我上床?哦,還在糾結我昨晚隨口說的那句話呢。成,我現在伺候你,給你口,咱們在今晚人貨兩清。至於別的什麼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我不愛聽,我們都這個年紀了,說點實際的行嗎。你這張嘴確實能說會道,謊話承諾張口就來,情話也很動聽,不過留在床上對其他人說吧,我不在乎。”
暢快地說完心裡話,顧昀秋輕佻地開始脫衣服,他走到床前,掃了眼許港,“吃飽了嗎?吃飽了就過來,趕緊開始吧,時間不等人。”
許港被他激得說不出話,一雙墨染的眸子升騰起異樣情愫。顧昀秋用看垃圾的眼神掃視他全身,所到之處的面板變得又硬又燙,許港嚥下口水,喉結上下鼓動著,太有魅力了……一個男的,怎麼能他媽的這麼磨人,這麼有魅力。
下腹傳來熟悉的燥熱,後腰酥癢難耐,他舔舔嘴唇,在顧昀秋火辣視線裡,緩步走到他身邊坐下。雖然眼下還有一堆感情問題沒解決,但顯然生理需求同樣不容小覷。
許港習慣性地掐住顧昀秋下巴,想起這樣不太禮貌,改換成輕按,用指腹摩挲著顧昀秋光潔的面板,語調破碎:“顧昀秋,我能當你炮友嗎?你給我個痛快話吧,別讓我無名無分跟著你。”
名分?真是夠好笑的問題,他這話說的,好像有了名義之後,就能束縛住對方一樣。
“小港,你都快三十了吧,怎麼還計較起名分來了,別這麼幼稚。你忘了你在我們婚姻存續期裡,每天和不同的人上床有多快活了?連法律都無法控制的事情,你指望一個口頭承諾,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天真,還是可愛了。”
顧昀秋垂下眼睫,從下睫毛的縫隙間,能看到許港放在大腿上的另一隻手,此刻用力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突,他每多說一句話,那條青筋就蹦一下,可真好玩。
更有意思的還是許港風雲變化的臉,他忍了又忍,最後得出結論,“看在你醉的不輕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他哼了一聲,“既然時間寶貴,那就開始吧。還有,如果你這麼並不在乎人際關系裡給對方特定位置的話——”
許港摸上顧昀秋暴露在冷空氣中的腰腹,用力一扯過,彼此的距離縮短到十幾公分。他汲取著顧昀秋鼻息,咬牙切齒地說:“那就讓我當、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