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秋淡然一笑,解釋道:“他其實不是我助理,是港蘊集團的負責人。”
“啊?港蘊的?!”那人被顧昀秋語出驚人嚇得不輕,他們在酒桌上可沒少說人老總壞話,豈不是全落入這間諜耳朵裡了?萬一許港是個小肚雞腸的,等他們回去以後,還能有好果子吃嗎?說不定此刻郵箱裡已經收到了來自港蘊的律師函了……
顧昀秋見他神色惶恐,伸手捂住了臉頰,那動作那神態和《吶喊》裡抽象人的姿勢一模一樣。他含笑道:“沒事兒,港蘊老總是個大氣的人,不會和我們計較的。這不你看他還派了人手來支援咱們。我們現在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了,自相殘殺有什麼必要呢,放心吧。”
這時許港也帶人走過來了,顧昀秋定睛一看,他身邊站著的還是個老熟人。
“程助,好久不見了。”顧昀秋不鹹不淡地打了個招呼。
程助當年可沒少替許港針對顧昀秋,眼下見面,他反倒無所適從起來,尤其不敢直視顧昀秋坦蕩明亮的態度,他換上尷尬的笑,“嗨,顧總居然還記得我,我真是受寵若驚。”
“你寵個屁。”許港揚手一拍他戴著毛絨帽的後腦勺,“少跟我老公寒暄,直接說重點。”
“好、好的。”程助的視線不敢在顧昀秋臉上停留,裝模作樣地彙報道:“顧總,我們這裡一共有35個人,大家都帶上了專業的搜捕工具。我們都聽許總的,許總說他都聽您的,彙報完畢,我們等候您的下一步差遣。”
顧昀秋輕咳一聲,裝作沒聽到許港的話,“這樣吧,我們一起趕去後山,看看李書記怎麼說,具體情況還得到現場勘察之後才知道。”
“好,我現在去安排,預計五分鐘後出發。”程助逆著大風火速離開。
“我叫他把你們的大巴開過來了,到時候一起坐車走吧。”許港邁前一步,火熱的胸膛緊緊挨著顧昀秋,他恨不得把顧昀秋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瞧見。
顧昀秋輕笑:“一段時間沒見,你成長了好多,比以前成熟不少,有幾年前大學剛畢業的影子了。”
“你這叫什麼話,哪有人越活越回去的?”許港用手圈住顧昀秋脖頸,低下頭追問:“那你是更喜歡他還是現在的我?”
月光下許港的眼神那麼認真,顧昀秋情不自禁就想逗他,“如果我說我更喜歡他呢,你能穿越回到幾年前,把他帶回來?”
“要是能回到兩年前,我會好好和你過日子,讓這些愁緒、仇恨見鬼去吧。”許港將顧昀秋的手捂在手心,虔誠地在上面留下一吻。
顧昀秋避開他的注視,意外看到許港衣擺沾染的血跡,他掙脫開許港,撩起他的衣服檢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許港你什麼時候流的血?怎麼搞的啊…是不是晚上在坡底下摔的?”
他還想掀開許港外套,被許港扭著腰躲開了,許港不自然地解釋:“沒什麼事,就是被石頭撞了一下,流了點血。沒啥大不了的,你看我現在不也還好好的,血早幹了。”
“真沒事?”顧昀秋決定相信許港一回,不再對他的話將信將疑。
“這點小傷算什麼。小程叫我們過去了,快走吧。”許港順勢拉起顧昀秋,快速往外走去。
耳邊颳起風,顧昀秋順從地跟著許港走,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弱勢的人,也不需要透過依仗別人來獲取安全感,但在此時他不得不承認,有身邊的人在,他很安心。
記憶裡的小跟屁蟲,成長成眼前獨當一面的男人,他什麼都不用操心,永遠有人會為他託底。
這種感覺不壞,未來確實難以琢磨,至少他允許自己放縱這一夜。
走到劉思遠面前,顧昀秋過去和他交代了幾句,讓他帶著一夥人上大巴。
怎麼把自己摘除隊伍了?劉思遠疑惑地撓撓頭:“顧老師不和我們坐一車嗎?”
顧昀秋下意識看向身邊的人,許港沒有讓他為難,貼心地回答:“當然坐一起啊,我也坐咱們的車,沒問題吧?”
“那還廢什麼話,趕緊上車!”劉思遠笑著從後面推了他們一把。
顧昀秋稀裡糊塗地跟著許港上了車,在最後一排坐下。
“這裡明明沒有大路,你們怎麼把車開進來的?”無論是大巴還是許港,都像從天而降的一場夢,顧昀秋忍住想揭秘。
“你們的導航該升級了,西邊新建設了一條土路,雖然很狹窄,但把車開進來還是沒有問題的。”許港掏出車枕,塞到顧昀秋腰後,和他頭挨頭貼好,壓低聲音道:“這裡到後山只能繞村外山路,預計需要半個小時車程,快睡一會兒吧。”
顧昀秋窩在許港懷中安心地閉起眼,陷入淺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