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秋揉揉他的腦袋,決定在夜裡卸下心防。
“如果你沒辦法解決,一定要及時打電話給我知道嗎?”他的聲音低沉如水,將兩人緊緊包圍,酥酥麻麻的電流在他們之間流淌。
他和許港是不一樣的,魏言適是個可愛又靠譜的人,要是他們能在一起,結局說不定會有所不同。
晃晃悠悠走進酒店,取到預訂好的房卡,顧昀秋沉浸在幸福泡影裡全然不知,大廳角落裡一道在噴火的注視。
踩上松軟的毛毯,明明空無一人的走廊,魏言適耍賴著不肯從顧昀秋身上離開,他牽住顧昀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柔聲說:“你看,這裡有顆心髒,是為你跳動的。”
顧昀秋認真感受手心裡跳躍的心跳,著迷地愛上這種被人全身心愛著的感覺,他摸了摸魏言適的臉,那樣年輕的臉蛋,手感是細膩光滑的,一點皺紋都沒有,讓人愛不釋手,怎麼都看不膩。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
“我知道!顧昀秋,我、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一說出口,他們都愣住了。
顧昀秋半天沒有動作,還保持著低頭凝視魏言適的姿勢,沒有進行下一步。
魏言適忍耐了好久,在表白之後,他終於可以用另一種眼神看向顧昀秋,他主動抬起頭,挽住顧昀秋的脖頸,迫使對方低下頭來,他親暱地用鼻尖蹭著顧昀秋的鼻尖,和他交換著呼吸,他用力吸收顧昀秋撥出的氣體,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顧昀秋如夢方醒,他看著等待發落的魏言適,嚥了口口水,對準他的唇,緩緩貼了過去。
就在還有一厘米的距離時,魏言適被用力推倒,“砰”地巨響,顧昀秋震驚地看向襲擊他的人。
逆光而站的人影好似被蒙上濾鏡,即使被柔光覆蓋,也難掩他身上的殺氣,來人正是許港。
“賤人!我就知道你對顧昀秋沒安什麼好心,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報答到床上來了是吧!”
許港氣得直接撲倒地上,壓制住魏言適就是左右開弓,每一拳都下了死手,他故意打在魏言適裸露在外的面板上,尤其是對準他的臉,許港猛地揮了七八下。
“小白臉,敢勾引老子的人,你們學校教育出來的都是你這種不要臉的賤人?還是顧昀秋給你錢叫你好好讀書,你卻學著怎麼去賣屁股。”許港被氣得上頭了,說出的話不堪入耳。
“許港你住手!不要再打了,再打要出事了!”
顧昀秋從沒見過他這麼癲狂的模樣,被嚇到了。
事情的發展超出意料,魏言適結結實實捱了好幾拳,顧昀秋才反應過來去拉架,他沖上去先是抱住許港的腰,但發狂的人哪裡是他能挪得動的,這招壓根不奏效。
許港反而更氣,他氣得站起來,換成用腳踢,對著魏言適的腹部就是好幾腳,力道之大,魏言適的臉當即就白了。
顧昀秋嚇壞了,馬上撲到魏言適身前,死死抱住他。
許港反應不及,往顧昀秋背上踢了好幾腳,他眼睛都氣紅了,伸手要把顧昀秋拽起來,“你他媽在護著他?顧昀秋你什麼意思啊,為了一個賤人要和我作對,你趕緊給老子起來,我揍他一頓這事就算結了。”
顧昀秋不為所動,抱著魏言適的手更用力了幾分。
“起來,不然我連你一塊收拾。”許港冷著臉,看著地上抱成一團的兩個人,怒火毫無徵兆地熄滅了。
顧昀秋對他無條件的保護,讓許港又嫉妒又恨,氣得猛踢幾腳牆,他洩氣道:“別趴地上裝死,趕緊起來,我們談談。”
這次顧昀秋迅速抬起頭,他沒有回應許港,關切地攙扶起魏言適,上下檢查著他的傷口,柔聲詢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沒有傷到內髒吧,來說句話。”
“我……沒事,只是皮外傷而已。”
魏言適虛弱地說,氣若遊絲。他的眼皮迅速腫了,眼睛已經無法睜開,臉上擦破了皮,沒幹涸的斑斑血跡混雜淤青,看起來很是嚴重。
“我們去醫院。”顧昀秋不由分說地拽著魏言適往電梯方向走,看也沒看許港一眼。
從來沒有被顧昀秋這樣徹底地忽視,許港伸出手攔住顧昀秋,怒目圓睜:“不要再試圖惹怒我,你現在和我回家,我們慢慢算這筆賬,不然我跟他沒完。”
“鬆手。”顧昀秋冷淡道,看都沒看許港,用力扒開他的手,“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我勸你好自為之,別再糾纏我。”
說完摟著魏言適直接離開,從始至終都沒有給過許港一個眼神。
許港有些慌神,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如果他晚到了一秒,就會看到顧昀秋和其他人接吻,光是想象這個畫面就足夠讓他發瘋。
他都幹了什麼……顧昀秋毫不猶豫地將那個男孩子護在懷裡,為了保護他還被誤傷。
許港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恍恍惚惚回到家,燈果然沒開。
顧昀秋還沒回來,顧昀秋還會不會回來?
許港痛苦地捂住頭,他都幹了什麼……暴力、易怒、不講理,只要遇到和顧昀秋有關的事情,他就會變成另一個人,自己心裡最陰暗的部分克制不住地爆發,摧毀苦心經營的形象。
胸口好痛,許港迷惘地感受到一股拉扯的疼痛,他快要不能呼吸。
原來被剝奪愛以後,會這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