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是皮外傷,許港鬆了口氣,看顧昀秋嬉皮笑臉的樣子,加重了語氣:“你下次不要再這麼沒腦子了,有什麼事都要告訴我知道嗎,要不是這次我來的及時,你就沒命了!”
想到最壞的後果,許港一陣後怕。
“你是怎麼知道我位置的?”顧昀秋好奇地看著他,眼睛特別亮。
許港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藉著收拾藥箱的動作掩飾自己的心虛,“反正就是知道,你別管了。”
顧昀秋卻伸手掰過他的臉,毫不退讓地追問:“有什麼不能說的嗎?難道你監視我?”
被戳穿了真相,許港反而理直氣壯起來:“要不是我在你手機裡裝了定位,怎麼能及時趕到現場?你做錯事還有理了?”
顧昀秋的手機早就被植入定位,這樣他就能及時掌握對方的動向。那天半夜看到顧昀秋前往郊外,許港就猜測出什麼事了,聯絡到他之前說過的魏言適的失蹤,許港一刻都不敢耽誤,開車循著顧昀秋的定位,看到了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面。
手機螢幕上他所在的位置是個跳動的點。
胸腔裡也有個點在拼命跳動。
春節假期很快過去,身邊的人都陸陸續續投入回工作。
助理已經替顧昀秋提交了離職,這是他在年前就安排好的日程。
顧昀秋樂得清閑,沒事和母親爬爬山,被周逸錦帶去逛逛公園,日子過得平淡美好。
倒是許港一下班就往家裡趕,儼然一副顧家好男人形象。
“過來。”許港招呼著顧昀秋。
“怎麼了?”手裡的遊戲機還沒放下,顧昀秋頭都沒抬地挪到許港身邊。
“你怎麼又沒吃藥?”
許港有些生氣,奪過顧昀秋手中的東西,嚴肅道:“你的病是不想好了?想一輩子這樣渾渾噩噩地活著?我看你也挺樂在其中的。”
顧昀秋捱了罵,安靜地把藥吞服完,才為自己辯解:“上午在畫畫,沒注意時間。”
“畫畫?”許港很是新奇,語氣軟了下來,“哦?什麼時候開始對畫畫感興趣了?”
“不知道啊,我看儲物間裡有全套的畫畫工具,所以就拿出來用了。”
顧昀秋從書房拿出白天畫的畫,朝許港得意地笑:“怎麼樣?我在畫畫方面很有天賦吧。”
許港接過他手裡的畫,認真地看著,一言不發。
說是畫,其實不過是被簡單上色的水彩。
底稿的線條流暢優美,只幾筆就勾勒出自己的側影。
一幅畫是許港在工作時的剪影,他坐在書桌前嚴肅看著電腦,皺著眉很苦惱的樣子。
“我工作的時候哪有這麼苦大情深。”許港笑著吐槽。
“就有。”顧昀秋坐到許港身邊,認真地凝視他,像是要記住對方的每一個細節。
他在構思畫面結構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許港,他抱著電腦時專注的眼神,壓根沒注意到有人在偷看。
根本沒費什麼力氣,寥寥幾筆就把鐫刻進腦子裡的人描繪在紙上。
許港翻向下一張,是幅風景畫。
落日浮在海平面,晚霞是跳動的粉色。霧靄溫柔籠罩住海灘,空無一人的沙灘,只有海風吹拂,捲起岸邊的泡沫翻湧。
真美,許港在心裡由衷贊嘆。
看向顧昀秋的眼神多了探究意味。他從來不知道儲物間會有畫具,更不知道顧昀秋什麼時候去學了繪畫,他畫的這樣好,一定不只是天賦。
哪怕已經失憶,也沒有忘記繪畫技巧。
許港眼神微黯,這個人身上到底還有多少隱秘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