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錦猛地松開顧昀秋,退到幾步開外,瀟灑地笑著:“我走了,新年快樂啊昀秋,我很期待明年我們的公司的孵化呢。”
“我也期待。”顧昀秋笑著朝他揮手:“新年快樂!明年見。”
明年見,明年要斬斷亂七八糟的關系,要重新開始審視自己的感情,要開始一段認真的、心無旁騖的、健康的感情。
顧昀秋沒有回撥那個電話,收斂起面上的笑容,冷著臉回了家。
剛推開門,就看見許港站在落地窗前,聽到聲音也沒轉身。
顧昀秋脫下外套,扔開手機和圍巾,理也沒理客廳裡的一片狼藉。
餐桌上擺著七七八八好幾個碗,顧昀秋沒興趣探究是什麼,他打算去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洗去今年的所有汙穢。
“終於野夠了?”許港面無表情地轉過身,身上的家居服皺皺巴巴的,領口的扣子也沒扣,露出凸起的鎖骨。
明明是十分性感有風情的場面,顧昀秋卻看也不想看,隨便應付道:“你這是什麼語氣?難道我去哪裡都要和你報備?你今天晚上打那麼多電話,有事?”
許港被他話裡的譏諷刺到了,他就像只被惹毛的獅子,氣勢洶洶地撲過來,他簡直怒不可遏:“你去和周逸錦約會了是不是?你就那麼饑渴?一天到晚都離不開男人是不是!”
顧昀秋眯起眼睛,明知會被傷害,卻還是厲聲回嗆:“你跟蹤我?你憑什麼跟蹤我?我和誰見面,關你什麼事,你有什麼資格幹涉我的正常社交?”
“正常?”像是聽到笑話,許港笑得很猙獰,他不屑地諷刺:“哪個正常朋友分別了還要擁抱的?要不是我的電話打斷你們的分別,怕不是周逸錦就要給你告別吻了吧?”
像是想到什麼,許港突然沖到顧昀秋面前,把他拖到臥室裡,壓在床上,不顧顧昀秋的劇烈反抗,他把全部重量壓在他身上,扒著他的臉細細檢查起來。
“你們接吻了嗎?他親過你了吧,你這麼下賤,和老情人死灰複燃的感覺很爽吧。瞞著我和他天天見面刺激嗎?”
許港嘴裡念念有詞,手上的動作強硬,擺弄著顧昀秋的臉翻來覆去地看,臉上嘴角沒找到可疑的痕跡,又去扒他的襯衣,強行扯開顧昀秋的襯衫,想檢視他的上半身。
顧昀秋幾乎半裸著被人檢驗著,巨大的屈辱把他淹沒,也不知道哪裡生發出的力氣,他腳狠狠一蹬,踢到許港腰上,許港悶哼一聲,身上失了力氣,顧昀秋趁機把他推倒,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許港,心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幾乎讓他沒辦法處理眼前的景象。
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劇烈呼吸,才能壓抑住心裡的窒痛。
“你……為了一個外人推我?”
好半晌,許港才吐出這幾個字,聲音低的幾乎輕不可聞。
“對,我就是為了周逸錦推你。”
顧昀秋恢複了理智,盡管在強裝鎮定,但羞恥還是擊垮他的自尊心,“你憑什麼脫我的衣服,我不是你的附屬物。”
“我看到他抱你了,”許港慢慢地站起來,一點一點,先是比顧昀秋矮很多,慢慢和他持平,最後比他高出一大截。
許港麻木地重複;“我看到了他摟著你,你還湊過去和他說著什麼……你們在說什麼?”
顧昀秋突然就釋懷了,看著許港緩緩起身的樣子,他們之間拉拉扯扯的這麼多年突然變的具象化了,他欠他的不是嗎?從許港還是個小孩開始,他就一直虧欠他的,大概這個債務永遠也不會有還清的一天了。
可他還是滿心期待那一天到來,也許就是明年,也許會是今天。
顧昀秋軟了語氣,挫敗地說:“沒有,我們之間什麼也不是,你放心,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畢竟和你的其他情人比起來,我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從不亂搞,只和你保持關繫了吧。”
顧昀秋語氣自嘲,連傷害自己的話,聽起來也沒有溫度,像是一隻徹底放棄反抗的魚。
許港沒有說話,突然伸手扒開顧昀秋的衣服。
顧昀秋也像按動了發條一樣,乖順地湊過解著許港的褲子,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又無比和諧的分享歡愉。
絕望籠罩上整個房間,顧昀秋在被許港吻住的瞬間閉起了眼。
沒辦法,眼睛太容易出賣自己的內心,他從頭到腳的偽裝也不是無懈可擊,如果許港仔細勘探,就會發現他眼裡的濕潤。
他的不解、難堪、羞恥都在那一刻的生理性淚水裡傾瀉而出。
半真半假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混雜了多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