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大人,那塊地……”
柘木太郎剛開口,被夏油傑抬手打斷。
“拓木先生,”他指尖撥弄佛珠,每顆珠子都刻著往生咒,“那塊地荒了十年,你猜為什麼?”
柘木太郎下意識地抬頭,目光掠過夏油傑身後那副字畫——“愚者賜死,弱者降罰,強者施愛”,卻又在觸及夏油傑不含溫度的眼神忙收回視線,用袖口擦拭額角的冷汗,卻發現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夏、夏油大人說笑了……”
夏油傑漫不經心撥弄著手上那串佛珠,簌簌輕響,“十年前,有個蠢貨想吞掉我手裡的碼頭,你猜那個人後來怎麼樣了?”
他忽然輕笑,燈光照得他纖長的眼尾泛出妖冶的紅,抬眼時瞳孔微縮,像毒蛇吐信前的剎那,“後來他的屍體被切成十二塊,混在魚市裡賣了三天。”
拓木太郎被夏油傑的眼神駭得驟然腿軟,不自覺後退了一步,笑容僵在臉上,後頸寒毛根根倒豎。
“您、您什麼意思?”柘木終於察覺不對,枯瘦手指攥緊西裝褲。
“我、我可以給您五十萬……不,讓利三成!”柘木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夏油大人,您知道我公司有上百號人要吃飯……”
“拓木太郎,三十九歲,名下五家皮包公司,用期房詐騙工薪階層,手段陰狠,卻從未被抓住過把柄。”
真奈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刺骨的寒意,“你捲走的三億七千萬日元,有我父親跳樓前湊的最後五百萬。你用建築垃圾填海造地,那些工薪族在天臺排隊跳樓時,你在銀座抱著女明星數錢吧?”
拓木太郎此刻知道自己已經被騙了,夏油傑不會讓出那塊地,不過,他明明做得天衣無縫,拓木太郎惡狠狠對著夏油傑道:“你、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真奈美在他身後輕嗤一聲。
她抬手撥弄耳後的橘紅色短發,動作優雅卻危險,“知道為什麼夏油大人讓你活到現在嗎?”
“因為要讓你親眼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地獄。”
夏油傑手中的佛珠突然破空而出,精準嵌進柘木右膝的髕骨。
柘木太郎聽見自己膝蓋骨被佛珠擊中的脆響,劇痛中跪倒在地,慘叫聲裡混著真奈美解腰帶的輕響,紅色編繩如活物般纏上他的脖頸,勒出青紫色的蜈蚣狀痕跡。
“你、你們想做什麼?咳咳!殺人……殺人可是……違法的!會坐牢的!!”拓木太郎奮力掙紮起來。
很快,他的眼球凸出眼眶,喉間發出瀕死的嗬嗬聲。
真奈美的長鞭已經抵住他的頸動脈,金屬扣環在掙紮中刮破面板,滲出的血珠滴在她黑色高跟鞋上,暈開小團紅梅。
“真奈美,辛苦你處理幹淨。”夏油傑走向門口,“記得把他的股份轉給那個總說要‘養家餬口’的副社長——哦對了,讓財務多給他孩子打兩筆教育基金。”
真奈美頷首。
柘木喉間發出含混的嗚咽,視線最後定格在夏油傑袈裟上晃動的佛珠。
“還有,”夏油傑走到門口時忽然停步,“他是不是帶來一個男孩?”
“對,一位極其漂亮的男孩。”真奈美回答,橘紅色指甲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皮質鞭帶——那上面還沾著柘木太郎的血漬,在壁燈下泛著暗紅光澤。
夏油傑聞言頓了頓。
“調查清楚是什麼身份了嗎?”
“是一名東京大學大一學生。”
夏油傑忽然輕笑,轉身時袈裟輕輕揚起,“既然還是名學生,那就放了吧。”
這句話讓真奈美心口微顫。
十年了,她早已習慣了這位教主的狠辣果決,卻始終無法免疫於他偶爾流露的“慈悲”——那更像是上位者對螻蟻的施捨,卻偏偏讓她心悸。
“夏油大人……”她聽見自己的輕柔的聲音,身體卻先於理智行動,她踮腳擁住他的脖頸,紗裙與袈裟摩擦出細碎聲響,“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