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好過分!”灰原雄氣得直跺腳,雙手叉腰,轉眼間,他又換上了一副可以稱得上是溫柔的表情,看向夏油傑,輕聲說:“夏油前輩去吧,我和七海會在這裡等你們回來的。”
沖繩之旅很愉快,夏油傑對於單獨把黑井美裡和天內理子留在五條家不認同,只好帶著他們兩個人一起去了沖繩。
五條悟想,當時一起打水槍在海邊暢快游泳的日子有沒有讓傑開心一些呢?
那些溫馨美好的記憶被封存在腦海最深處,以至於突然解開封印,當時的心情像是隔著一層厚厚重的門簾,模模糊糊,聽不真切。
如今回想起來,五條悟已記不清那段時間的具體細節。
那時的他,滿心恐慌、窒息、不安、憤怒和悔恨,只想著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把夏油傑留在自己身邊。
他記得自己醒來時,已身處五條家,而夏油傑並不在身邊。五條家將他關了起來,嚴禁他與外界任何人接觸。
一個月後,他才再次得到夏油傑的訊息。夏油傑深陷父母指責的輿論風波中,同時還有一部新電影上映。可僅僅一個月時間,怎麼可能拍出一部新電影?
在那部電影裡,夏油傑的鏡頭少得可憐。
片方藉著夏油傑的熱度,推出了新人演員乙骨憂太。
夏油傑作為反派角色,再加上父母在社交平臺的各種道德綁架言論,不出意外地遭到網友排斥,各種無厘頭的髒水不斷潑向他。
此外,高昂的代言解約費和盤星教的步步緊逼,都讓他處境艱難。
那段時間,夏油傑是怎麼挺過來的?
五條悟被家族控制,頻繁被注射昏迷藥物,腦袋始終昏沉不清。為了見到夏油傑,他試過各種辦法。
一開始的反抗,被藥物壓製得毫無效果;他想與五條明治談判,那老橘子卻避而不見,這讓他滿心憤懣。為保持清醒,他甚至嘗試咬破舌頭,卻被發現,還被當成綁架犯一樣,嘴裡被塞了口球。
夜蛾正道來過幾次,對傑的訊息卻隻字不提。
後來家入硝子來給他治病,因為他開始自殘了。
五條家不捨得放棄他身上的價值。
好在那次,他又見到了夏油傑。他只記得,傑當時很瘦很瘦,特別溫柔地對他,兩個人像是真正的戀人一般相處,他似是做了個美夢,醒來時嘴角還帶著甜美。
可當他恢複自由去找夏油傑時,卻遭到了拒絕。
“不過是個同學罷了,我要去爭取自己的未來。悟,你成熟點吧,別天真地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沒了五條家,誰還會尊敬你?”
——是一個漂亮女人代為傳話,五條悟認得她,是曾和傑一起拍廣告的菅田真奈美。
此後,他拼命工作,成了五條明治滿意的賺錢工具、聽話傀儡,蟄伏數年,等待時機。
現在,他掌控了五條家,也查清了五條明治聯合加茂、禪院家與盤星教做違反生命科學的實驗,而天元不過是他們製造的長生謊言。
灰原雄是和夏油傑一起失蹤的。
當初五條明治對他的自殘毫無辦法,找來夜蛾正道勸說。
夜蛾正道只說:“傑已選好了自己的路,他希望你能好好的。”
五條悟聽後呆愣著,他不信,也不願聽,遮蔽了所有外界聲音,固執地活在只有他和傑的世界裡。
夜蛾正道見他毫無反應,輕輕嘆息一聲,緩緩開口道:“你別怪傑,灰原雄死了。傑為了救他,獨自一人闖進孤兒院,試圖救人,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成功。”
“……傑,”五條悟由於長時間未曾開口說話,嘴裡還塞著東西,說話含混不清,費力地問道,“傑,傑,他……有沒有……受傷?”
夜蛾正道望著五條悟,只見他渾身是傷,額頭上一圈圈地纏著繃帶,手腕處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