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接起了電話。
“什麼事,快說。”
五條明治並沒有斥責他沒禮貌的行為,顯然也知道這個時間打擾到自己家的神子確實不太合適,“悟,明天你回一趟五條家,有重要的事情。會有人去接你。”
五條悟剛想開口拒絕,五條明治像是料到了他的反應,又補充道:“你的母親意外去世了,你必須回來參加葬禮。”
言外之意很明顯,哪怕五條悟不在意自己的母親,可五條家在意顏面,他絕對不能缺席。
五條悟再怎麼著也得給老橘子這個面子,他應了一聲,隨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夏油傑就在他身旁,也聽到了電話的內容,五條悟並沒有刻意隱瞞。
“悟,你……節哀。”夏油傑像是想要安慰些什麼,但因為瞭解五條悟家的情況,最終只是不溫不火地說了這麼一句。
五條悟此時大腦超負荷運轉,有些疲憊,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夏油傑看著五條悟疲憊的面容,心中驀地一軟,臉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今天就不回宿舍了。”
他拉起五條悟的手,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前往了最近的旅店。
很快就到了酒店,五條悟默默地跟在夏油傑身後,什麼也沒問,彷彿就算夏油傑把他帶到深山老林裡,他也不會有絲毫異議。
進了房間,五條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躺下睡覺,連衣服都沒脫。
旁邊的床墊下陷,一雙手開始解開他的衣服,似乎還聽到一個溫溫柔柔的聲音在絮絮叨叨:“悟,睡覺的時候至少把外衣脫了,這樣睡會不舒服的。”
那人像是語氣有些嫌棄,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解開外套後,對著褲子卻有些無從下手。
五條悟聽著旁邊衣服摩擦的聲音停了,床墊也回彈了起來,隨後衛生間傳來了嘩嘩的水流聲。
沒過一會兒,一條溫熱的毛巾敷在了他的臉上,有人正溫柔地給他擦拭著。
毛巾柔軟濕熱,在他的眼睫和嘴巴處短暫停留了一瞬。
這便是他意識最後的記憶。
因為從第二天開始,他就再也沒見過夏油傑。
那段時間現在回憶起來,無非也就是感到無聊。
十分無聊。
五條悟自小便極少感受到親情,親生父母對他不聞不問,五條明治只在乎他學到了什麼,可以對外炫耀。藉此達到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至於其他人要麼是怕他,要麼出於嫉妒對他有淡淡的惡意——像是庸俗的凡人對天才的排斥,不經意之間的與眾不同,便被從眾的人當成異類,表面表現害怕或者惶恐、吹捧,背地裡是疏遠和隔閡、厭惡。
第一次感受到溫情,是那個妹妹頭主動牽起他的手,。
第二次遇到同伴,是丸子頭把他當做同齡人的競爭,合作還有幫助、照顧。
這麼看來他為數不多的人生體驗都是夏油傑帶給他的。
他從沒想過兩個人會分開,因為醒來不見了夏油傑的蹤影,電話也沒打通,他便想著先回五條家處理完事情然後再去找傑。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傑這次沒有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