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一族的男人們,這個時候都知道,這個漕運的事是相當的棘手。
稍不留意,他們一個個的,就會一不小心栽倒在這上頭。
富察氏一族,家大業大。
他們中的有才的有能力的人,還有那關係網都特別的多。
因此,這些個人一旦開始在外頭,走馬上任了之後,那沿著大運河一帶的那些官府,個個都打起了精神來。
原本的那些陳規陋習。
就比如說,大運河之上每一輛來來往往行駛中的運糧船,只要經過一道關口,那在關口上守著看著的大小官吏,就會特別主動的伸出自己的手,找人要錢。
這筆錢,有些人統計了一下,大大小小,只要是那些有名目的,差不多有五十多種。
也就是說,這種有名目的陳規陋習,就得讓每一個在江上來來往往的送糧船,都得交上五十多筆稅費。
從各個地方上運個糧食,一直運到京師,那些個運丁們,丁總們,也就是漕幫的那些人,他們除了每一年從朝廷那裡,領一筆大概是10兩銀子的餬口費,還有每個月能夠吃到的一日兩餐之外,根本就得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這些個人,連自己的一張嘴,一個肚子,他們都不能保證自己吃飽吃好。
更何況是自己家裡頭的人了。
這到外頭走江湖跑江湖,靠著江湖吃飯的男人們,沒有哪一個不想讓自己成家立業的。
這成了家立了業了的,在每一年都面對那各條江上,還有那個運河之上,那各個關口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伸手敲詐,要麼就直接獅子大張口的勒索的時候,他們為了保證自己的生存,他們這些人就只能夠,把掙銀子的主意,打到那個糧船上頭。
因此,這些人年年都這麼幹。
那麼,朝廷就年年虧損。
一直虧損到今年,乾隆皇帝愛新覺羅弘曆,還真是不想忍了。
……
富察氏一族的人,還有那些跟著他們辦著差的一些雜七雜八的官吏,比如江蘇巡撫,中央派下來的給事中,還有其他的一些個小官吏,他們在京杭大運河上,來來回回的走訪。
來來回回的在各個衙門,去找知府,知州,知縣這一些負責從地方上徵集糧食上來的主要地方官,談談話,說說理,走走心。
當然,縣衙的那些主要辦事人員,也就是地方官的幕僚,比如說刑名師爺,還有那錢穀師爺,文牘師爺,他們這些從中央下來的高官,也會特別主動的找他們說說話。
錢穀師爺,那一個個的,可是常年跟錢和穀子,也就是糧食打著交道的好師爺。
他們這些人,心眼子多的很。
都是會心算珠算的。
富察氏一族和高家的幾個,在這京杭大運河沿岸的好幾個省,來來回回的奔波了一個多月之久之後,他們總算是搞出了一些成果。
當然,這個漕政,剛剛出現一點點變好的端倪。
那個在蘇杭這一塊的鹽政,最近一段時間裡頭,又開始頻發了一些問題。
在這古代的封建王朝裡頭,國民的經濟命脈,就比如說每一個人都賴以生存的鹽,還有每一個農民都需要的農家鐵器,還有事關國家安全的鐵兵器這些東西,都是被牢牢的控制在國家的手中的。
這些東西被國家壟斷,按理來說,國家每一年能夠掙到的錢,那是相當的多的。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裡頭,總感覺自己的生活水平在慢慢下降的愛新覺羅弘曆,就敏感的注意到了,自己好像越來越缺錢花了。
自己這個國庫和私庫,好像越來越乾癟了。
他有的時候甚至還能夠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捉襟見肘了。
自己想要痛痛快快的賞賜一下,自己後宮之中的女人,他現在都得磨蹭個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