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在那些野人的折磨之下,發出陣陣慘叫,悽慘的叫聲在荒野的空久久回『蕩』。
距離他們大約一千多米的地方,極力搜尋趙建國和張大民二人下落的西北馬幫綠組小分隊,各自舉著望遠鏡大老遠地觀察他們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流浪漢。
趙建國剛從那個蹲壓他臉蛋的男子胯下拼命地掙脫出來,被其他人使用套馬索拴住雙手,拖在馬尾後面兜圈子。一個調皮搗蛋的夥計還騎著高頭大馬追在身後,揮舞馬鞭抽打他的屁股。
他們一邊騎馬拖動趙建國奔跑,一邊在後抽打他的後背驅趕,那情形像虐待一隻可憐的羊羔。羊羔沉默地跟著馬尾沒命地抬腿奔跑,儘量讓身體保持平衡。
西北馬幫的土匪都快要看不下去了,他們不忍直視,無可奈何地往下望遠鏡。
圖蘭多看到時候已經不早了,他策馬前,揮刀砍斷拴著趙建國的套馬索,高聲喊道:“西邊的太陽要落山啦!趁著涼快出發嘞!都特麼地別玩了。”
趙建國沒料到對方會有此一招,當下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嬉戲打鬧的馬隊終於平靜下來。圖蘭多飛身下馬,默默地伸手拉起趙建國,指著旁邊一匹瘦馬,示意他趕快馬。
趙建國拍了拍身的塵土,面『色』陰冷,一言不發,吃力地翻身馬。圖蘭多大手一揮,稀稀拉拉的隊伍隨即策馬前行,他們彼此照應,互相監督,不緊不慢地在荒原長途跋涉。
隨行的隊伍夾雜著馬匹,騾子,駱駝,甚至犛牛等可以馱東西的牲畜。遠看像闖關東的難民跟隨動物們遷徙。
西北馬幫如同陰魂不散的孤魂野鬼緊緊跟隨。馬隊停下腳步,地歇息,休整隊伍時,馬匪們策馬賓士近前,冷眼站立旁邊,虎視眈眈地觀望。
一陣風兒輕輕地吹過,從馬隊散發出來的氣味令人作嘔。馬匪掩鼻而立,有人甚至抵抗不了臭味的侵襲而下意識地後退幾步。馬匪們陰險而兇狠的臉『色』變得溫和不少。
圖蘭多的夥計們視若罔聞,他們若無其事,旁若無人地在隊伍間傳遞水袋,大口喝水解渴,大口啃食乾糧充飢,對持槍圍觀的馬匪,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裡。
圖蘭多走到趙建國跟前,正兒八經地說道:“老兄,今天下午夥計們那樣欺負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因為這是他們歡迎新朋友的獨特方式,你不要介意。”
趙建國無言以對,他努力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抬頭望了望那幾個曾經欺負他的夥計,他們一個個笑臉相迎,彷彿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不一會兒,那隻救命的水袋終於傳到他的手。他拿在手裡,感覺沉甸甸的,好像都沒人喝過水,大家刻意多留給他喝似的。
西北馬幫的土匪們冷眼盯著他,為了躲避對方奪人心魄的殺人眼神,他揚起脖子,喝下一大口甘泉,臉『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
那幾個曾把趙建國壓在屁股下面的夥計們,伸手從半截皮袍底下掏出一條烤羊腿,開始津津有味地撕扯啃咬,他們一邊狼吞虎嚥地吃著,一邊將油膩膩的雙手使勁搓到自個兒的身。
持槍圍觀的西北馬幫土匪們已經看得有些不耐煩了,他們嗤之以鼻,滿臉不屑地策馬起身離開。在他們看來,這幫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蠻子簡直是一群野『性』十足的牲口。
趙建國一邊望著西北馬幫離去的背影,一邊漫不經心地抓過隊友傳過來的酒壺,下意識地湊到嘴邊喝了一口,只覺得喉嚨像著了火一般,火辣辣地生疼。酒水經過的肺部一陣火熱,像胸膛冒了煙似的。
胃裡一陣翻湧,如果注意力不在馬匪們身,他差點將那口濁酒吐了出來。
不一會兒,眾人啃了一半的烤羊腿也傳到他的手,他看了看腿髒兮兮,黑乎乎的羊肉,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夥計們三年五載都沒洗過的身子,一股噁心的感覺湧了來。
他搖了搖頭,把羊腿傳給身旁的夥伴,苦笑道:“我不想吃,還是你們吃吧。”
“你不想吃也得吃,這一路可沒人停下來專門為你做飯吃。”圖蘭多大聲責備道,“到時候,你還想叫夥計們放屁給你吃嗎?”
趙建國看了看圖蘭多那張醜八怪的臉龐,又看了看身旁的夥計們熱切企盼的眼神,一股暖流湧心頭,他只覺得心裡暖烘烘的。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別人的關心和期待。這些年,除了羅樹林像個嚴父一樣關心他之外,別人對他都是漠不關心。
他一把抓過還停留在身旁的夥計手的烤羊腿,閉眼睛狠狠地咬了一口。當眼不見不為淨時,嚼在嘴裡的羊肉也不見得那麼令人難以下嚥。除了有一股子羊『騷』味,其實口感還不錯,至少有嚼勁,還能解饞充飢。
那壺濁酒在隊伍裡兜了一圈,再次回到趙建國的手裡,他掀開蓋子聞了聞,十分厭惡地捂住鼻子,輕聲叫道:“我喝過了,不想再喝,這是烈酒,口味太沖。”
“這是老子親手泡製的壯陽酒,幾年才泡得這麼一壺。成吉思汗要是還活著,他早派人門搶走了。你不喝白不喝,喝了可以強身健體,滋陰補腎。泡馬子必備良『藥』,可不是白喝。”
圖蘭多大聲地調侃,他說得頭頭是道。隊伍裡發出一陣『奸』笑,他似乎說到了夥計們的心坎。夥計們會心一笑地望著把酒發呆的趙建國。
趙建國也笑出了眼淚,他仰起脖子,往嘴裡猛灌一口。麻辣而刺鼻的酒味嗆得他眼淚直流,他眼淚汪汪地看著這片昏黃的沙丘。
西北馬幫漸去漸遠的身影變成了地平線一個個晃動的小黑點。黑點身後,馬蹄揚起的漫天黃塵幾乎席捲他視線裡的一切,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最後一次看到如此壯觀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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