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爵的車與警車擦肩而過,透過倒車鏡,貝淺淺看到兩名穿著警服的警察從車上下來,在車前商量了一會兒什麼,又打了一個電話,才朝著醫院大樓走去。
鍾離爵雖然沒特意看,但所有事情都沒逃過他的餘光。
病房裡都是鍾離安怡的哭聲,陳美玲暗暗地皺著眉頭,眼裡都是嫌棄。
鍾離厚印之前還勸一勸,但剛開口,就被鍾離安怡懟了回來。而鍾離承年和鍾離厚文就跟沒聽到一樣,誰都不吭聲。鍾離厚印心裡不高興,也就不再勸了。
“請問哪位打電話報的警?”兩名警察站在病房門口。
“報警?沒人報警?趕緊走走走,我們這裡沒人報警。”鍾離厚文氣呼呼地邊說邊走過去,打算把人推出去。
“你住手。”鍾離承年怒吼了鍾離厚文一聲。
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從小到大就是這樣,有本事惹禍,沒本事平事,等人家找上們來,他又東躲西藏,實在躲不過,就拉鍾離承年出來替他擋。
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但自從鍾離皓接過公司之後,他就更是甩手掌櫃的,啥事也不管。鍾離安怡在外面闖禍,不是鍾離皓去處理,就是鍾離承年出面解決。
就像現在,他以為只要抵賴不承認,警察走了就沒事了。他卻不用腦子想一想,既然鍾離爵當眾報警,就不會輕易罷休,他現在把警察忽悠走了,只會讓事情更不好處理。
“兩位,不好意思,報警的是我孫子,剛才正在氣頭上,都是家裡人發生了些不愉快。這樣,麻煩你們跑了一趟,你們先回去,我給你們張局打個電話,事情我來處理,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鍾離承年出面說。
一聽鍾離承年的話,兩名警察連連點頭,一點兒廢話沒說,立即轉頭就走。唯恐走慢了,他們改變的心意,堅持報警似的。
他們在接到報警後,知道是鍾離集團的二太子高唯一的公主,從局長到當班接警人員都開始頭疼。不來,市民報警不得不出警。來了,都是得罪不起的鐘離家人,萬一得罪了哪一方,在天璃都不會好過。
沒上樓之前,他們在樓下商量的就是這件事,萬一雙方堅持不接受私下調解,該怎麼辦?
兩名警察走了,鍾離厚文反倒來了本事,嘀咕著罵鍾離爵的白眼狼,憤憤不平地罵警察局真敢派人來。他以為,這就算事情過去了。
“管家,去把那兩名警察叫回來,交給他自己處理。”鍾離承年指著鍾離厚文說。
管家為難地看著鍾離承年,鍾離厚文一聽這話,立即獻媚地湊過去。
“別啊,爸,您老別生氣,我就是一時被爵那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氣的。”鍾離厚文馬上解釋。
“白眼狼?你等著吧,有你受的,讓你們動那歪心思。”鍾離承年說著,將手裡的柺杖在地上敲得鐺鐺響,又狠狠地剜了鍾離厚文和鍾離厚印一眼。
頓時,哥倆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鍾離承年指的是什麼事,他們倆心知肚明。只是,他們當年也沒料到,會有那麼嚴重的後果,不然,怎麼也不會下那麼狠的手。
病房裡陷入了一片沉寂,就連陳美玲也自覺地閉緊了嘴。
在鍾離承年說出那句話後,除了鍾離安怡之外,都有些擔心,萬一真的被鍾離爵查到了什麼,就以他那不動聲色能置人於死地的狠勁,還真是有可能讓他們難以安生。
鍾離爵可不管病房裡的一群人,此刻是什麼心情,他說了要報警,就一定會走法律程式,即便那個被告沒有如他所說的去坐牢,也要讓她以後再看到他,都繞道走,不敢再惹他罩著的人。
想到他要罩著的人,鍾離爵轉頭看了貝淺淺一眼。正在糾結著要不要說點兒什麼,來化解車廂裡的沉靜的貝淺淺,突然被鍾離爵這麼一看,莫名地不知所措。
她又做錯了什麼?
“怎,怎麼了?”貝淺淺怯怯地問。
“你很怕我?”鍾離爵又看了她一眼問。
“有點兒。”貝淺淺毫無底氣地回答。
“嗯,繼續保持。”聽了貝淺淺的話,鍾離爵心情大好,還抬手拍了拍貝淺淺的頭。
公安局近在眼前,貝淺淺最後掙扎了一下,決定還是不開口。既然鍾離爵為了維護她,已經得罪了全家人,她就不能在這時拖他的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