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懿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裡帶著幾分癲狂,“小凝啊小凝,你在我面前,跟我的兒子演這種姐弟情深的戲碼,是不是過分了?”
“您以為誰都跟您一樣愛演戲嗎?”談凝輕嘆了口氣,抬眼直視著他,“我爸媽從未想過與您爭什麼,您為什麼非要這樣,把最親的人都當成假想敵?”
“為什麼?”談懿聲音陡然拔高,“還不是老爺子老太太偏心!”
“偏心?”談凝冷笑一聲,“爺爺把畢生心血談氏都交給了您,要說偏心,也是偏著您吧?”
談懿踉蹌著後退兩步,表情突然扭曲,“他們從來沒把我當親兒子!你知道我小時候多羨慕你爸犯錯時,會捱罵捱打嗎?”
他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而我呢?他們對我永遠客客氣氣,哪怕我把天捅出個窟窿,他們也不會對我說一句重話!”
說到這裡,他聲音嘶啞,“我多想他們也對我發一次火,哪怕就一次……不要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談凝看著這個癲狂的男人,輕聲道:“所以……爺爺奶奶的疼愛,我爸的退讓,在您眼裡都成了罪過?”
她緩步上前,“您到底是真覺得委屈,還是……只是沉溺於扮演受害者角色,把您自私卑劣的算計都變得情有可原?”
廳內陷入死寂,只剩談懿粗重的呼吸聲。
“無論如何,叔叔。”
談凝抬手,示意保鏢上前,“這次,您必須出局了……為了談氏。”
書眠握住談序澤的手腕看了看,“疼不疼?”
繩子捆的很緊,他剛才掙脫後,手腕上一圈勒痕,她看的心疼,卻發現他肩膀在抖。
這人居然在笑。
“你笑什麼?!”她氣的聲音都變了調,“我都快嚇死了,你還有心情笑!”
談序澤立刻抿緊薄唇,眼底卻藏不住愉悅,舔了下唇角,低頭湊近她耳邊,“寶寶,第一次見你這麼兇。”
“……”
這小姑娘,頂著一張乖純無害的臉,卻總能給他一點驚喜,帶勁的很。
“剛才潑人扇人的時候……”他嗓音低沉,“真是可愛死了。”
書眠:“……”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談序澤捏著她的手掌,指腹摩挲著她的掌心,“老婆,剛才打人手疼不疼?”
“……”
書眠無語地想抽回手,卻被他順勢十指相扣。
別說,她緊繃的神經倒是也放鬆下來了,輕哼一聲,“你是不是被綁太久,腦子缺氧了?”
談序澤悶笑出聲,把她往懷裡一帶,她猝不及防撞上他結實的胸膛,聽見頭頂傳來帶著笑意的低聲,“嗯,是缺氧……”
他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個吻,“需要老婆親親才能好。”
“……”
林萱早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了,談凝指揮著保鏢把談懿押上了車。
她轉身一看,翻了個白眼,“談序澤你夠了!”
“跟我回老宅一趟。”
—
回去路上,車開的很快。
他們的車掠過一輛紅色跑車,那輛車半降著車窗。
兩車並行的瞬間,書眠不經意抬頭,看見裡面坐的是林萱,隱隱約約看到她身旁開車的是一個看起來挺壯實的年輕男人。
車子很快掠過。
而此時,那輛落後的紅色跑車裡,林萱的臉色晦暗不明,“你不是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