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才不過下午,
一紫頂軟轎,便頂著風雪,悄悄停在了醫館門外。
戴著斗笠,一身華服的女子,在婢女的攙扶下,快步下了軟轎。
她似是頗為緊張,緊著來回張望了一圈,確定了四下無人,才向著婢女點了點頭。
“快去!”
婢女應了一聲,走到醫館門前,重重敲了兩下門。
然卻許久,都未有聲響。
一身華貴的女子幾次都要發怒,強壓下火氣,仍是忍不住催促:
“繼續敲!若是不開,就把門撞開!這天寒地凍,你個賤婢是要害死我嗎?!”
女子的聲響被壓的極低。
卻透著清晰的狠意。
婢女被嚇了一跳,連忙應了一聲,敲門的力道立刻重了不少。
“誰啊?”
有沙啞的聲響傳入耳畔。
然房門才被推開一條縫隙,婢女便迫不及待闖了進去,急聲道:
“你們家大夫呢?我家主子要見他!”
這一幕,已是不大新鮮了。
一身麻布衣裳的老婦嘆息一聲,扶著佝僂的腰,道:
“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京城了,不管你家主子是誰,都還是另請高明最好,莫要再來了。”
“離開?”
婢女一愣。
下意識回頭看向了華服女子。
女子也走到了近前,聽到這番話,當即便是一驚,緊著邁過門檻,滿含急切的嗓離口而出。
“不可!”
老夫人瞧她一眼,未見真容,卻也不驚不詫,只緩緩道了句:,
“我沒幾日可活了,只想死在故土,這位夫人瞧著又無大病在身,找其他的神醫,也並非不可?何必要阻我們,這對都要入土的老人呢?”
“我說不可,就是不可!”
女子輕哼一聲,也懶得同老婦人多說。
她來找的,是大夫。
而非這半條腿,都邁進閻王殿的老婦人。
只要那大夫還在京城當中。
這老婦人願意去何處,都不值她半分在意。
華服女子再不看老婦人一眼,徑自張望一圈,而後向著後院走去。
婢女隨在她的身側,也跟著連連招呼。
直到走進後院。
那灰衣老者也聽到了動靜,邁步出了門。
他一見華服女子,先是一怔,而後仿是認出她的身份了般,皺緊了眉,沉聲道:
“如此貴人,竟會來老朽這小醫館裡?還真是擔待不起啊!”
他滿眼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