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大夫人和燕喚喜身邊,犯了點小錯就可能丟了性命,或落下一輩子的殘疾比起來,已是柔和太多了。
燕望歡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她率先入內,從胡落下半步,盯著其中一個嬤嬤,看她掌完嘴,冷聲道:
“你差了一個。”
那嬤嬤一愣。
還不等她求饒,從胡已經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說是二十。
就是二十。
一個不能多,一個也不能少。
只是從胡的掌力,不知要比那嬤嬤要重多少。
一巴掌過去,她半邊臉頓時高高腫起,哼都哼不出一聲,歪頭昏了過去。
剩下的嬤嬤頓時心裡發慌,跪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出。
幸好。
她沒敢心存僥倖。
尋思燕望歡不注意,就偷偷少掌嘴。
在她的面前,一切的小心思,都會成為最後自食下去的惡果。
從胡那一巴掌,臉至少要半月才能好徹底。
而自己動手,不過是疼上幾天。
嬤嬤拍著胸口,等著從胡也進了門,才撐著一雙綿軟的腿,艱難爬起身。
她走到那昏迷的嬤嬤身前,嘆了口氣,嘀咕道;
“你說你,平時耍點小心眼,也就罷了。但那可是郡主啊,在她面前耍陰槍,你不是找死嗎?”
她嘆了口氣,扶起那嬤嬤,一瘸一拐出了院子。
至於燕丞相下的不讓任何人,來見燕問然的命令。
全被故意忘在了腦後。
燕望歡就當著她們的面,光明正大進這扇門。
誰敢管?
誰又,有資格管?
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誰都能欺負一把的庶女了。
房門被短暫的開啟。
又重重閉合。
從胡趕到燕望歡身旁,縱是才剛動手傷人,此刻也仍舊是面無表情。
燕望歡走進內室,一眼便瞧見了燕問然。
這昔日裡最為嬌蠻囂張的丞相四小姐,此時卻狼狽地俯趴在地,鞋子不知去向,顯在外頭的襪子看不出本色,灰土和血汙黏滿了衣裳,長髮遮住半張臉,露出的另半張臉,慘白如紙。
她此時此刻,還哪裡有千金小姐的模樣。
比方才蹲在外頭的張巧巧,還像一個瘋婆子。
聽到動靜,燕問然緩緩睜開眼,見是燕望歡,她也不驚,乾裂的唇艱難的咧開個弧度,她啞著嗓子道:
“真是難得,你沒去看燕喚喜的笑話,倒是跑我這來了。”
她應是許久未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