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兩個過去架著他的官兵,掀起床幔,給那更濃重的氣味燻的乾嘔了兩聲外,整個院子,就只有他一個人的尖叫。
燕景安給拖死狗一樣拖到了院裡。
他傷口剛愈,經不起折騰,一挪了地兒,胯下見紅,疼的翻了白眼,半邊身子都在抽搐。
而此時,大夫人終於趕了過來。
見這一幕,她登時紅了眼睛,快步上前,不由分說地推開兩個官兵,護在了燕景安身前,怒道:
“哪來的雜碎,竟敢到丞相府撒野?!”
她滿眼兇光,雙臂張開,如一隻拼死護崽的母狼。可一回頭,又是滿面柔和,輕聲道:
“不怕,娘來了,有娘在,沒有人能動你一根頭髮。”
官兵們面面相覷,領頭的上前一步,拱手道:“見過丞相夫人,我們是奉京兆尹之命,帶丞相府大公子回去問話。”
“京兆尹?”大夫人嗤笑一聲,一揚下巴,傲然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區區一個三品官,也敢到我丞相府要人?也不想想他是靠誰才有瞭如今的地位。他人呢?讓他過來!有本事喊你們這些狗奴才抓我兒,怎麼不自己出面,來跟我說個明白!”
“我已經來了。”
她話音才落,另一道聲音接憧而至。
蕭渙跨過門檻,依舊是不苟言笑的模樣,他看著大夫人,正色道:
“人命關天,我要帶燕景安回去問話,還請丞相夫人莫要阻攔。”
“你要帶走我兒?還不要我阻攔?”大夫人冷哼一聲,依舊寸步不讓,“我管你要調查何事,自己個去調查,為何要拉我兒過去?誰的命,也沒我兒的命重要。蕭大人,你有今日的地位不易,可莫要自毀前程啊!”
她這話語當中,已經隱隱有了威脅之意。
三品京兆尹,給貧民百姓看來,是大得不得了的官職,但到了一品丞相面前,確實只得彎腰自稱一聲“下官”。
況且大夫人背後,還有個強勢的孃家做倚靠。
她當然不懼蕭渙。
言辭不客氣,又如何?
他若是依舊不鬆口,仍想帶燕景安走,還有更不客氣的在後面。
蕭渙給她劈頭蓋臉了訓一通,連警告帶威逼,仍是面不改色,只道:
“且等一等,燕丞相應該快到了。”
他說著等,就真的一言不發。
燕景安想回房,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他一離開,這周遭的臭氣,可是散了不少。
不少官兵都是鬆了口氣。
家裡面出了這麼多的事兒,燕丞相自然得到了訊息,他匆匆趕回,才進了院,就見蕭渙拿出一方明黃卷軸,道:
“奉聖上命,調查矮山村牛秀雲一家六口滅門慘案,還請燕景安隨我走上一遭。”
聖旨一出。
不僅是燕丞相,連大夫人也愣在了原地。
滅門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