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半月,京城才下第一場初雪。
豐年之兆,瑞雪臨身。
白芒茫大霧遮天蔽日。
難得早朝無瑣事。
朝臣寒暄離去,來往間,暈開了烏紗帽簷大塊布料。
未至午時。
京兆尹再次入宮。
他並非獨身,攜一妙齡女子,覲見聖上。
來往奴僕只瞧他面色嚴峻,一身凜然正氣,叫人不敢直視,還以為這天子腳下,又出了什麼亂子。
莫不成,是襲擊丞相公子的難民抓到了?
最近的大事,似只有這一樁。
守在御書房門口的太監豎著耳朵,聚精會神的聽著裡面的動靜。
可熱鬧沒瞧著,反給茶盞落地的破碎聲嚇了一跳。
只聽御書房內傳來一聲怒喝。
“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區區一個丞相公子!想翻了天不成?查!給朕繼續查下去!若此事為真,定斬不饒!”
天子一怒,山河盡枯。
那姑娘嚇得渾身發抖,不敢抬頭。
蕭渙磕頭貼地,沉聲道:
“臣,遵命。”
京兆尹離宮,先送了身側女子到官府落腳,後攜了一眾官兵,直奔丞相府邸。
房門哪裡敢阻。
任憑了一眾官兵手持利器,闖入府門。
他們一言不發。
有人來阻,就亮起刀劍,一路橫衝直撞,踏進後院,徑自踹開了燕景安的房門。
一陣惡臭撲鼻而來。
燕景安臥床多日,吃喝拉撒都給一處,這房裡的味道,比茅廁還要重上幾分。
進門官兵嗅了,都是直皺眉頭。
領頭的官兵捂了鼻子,大手一揮,道:
“帶走!”
燕景安一愣,一張臉白的嚇人,尖著嗓子喊:
“你們是誰?看好了,這裡是丞相府!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嗎?”
沒人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