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望歡想了好一會兒,也沒記起這麼一號人。
楚霽心思深沉,手底下的佈置太多,對誰都不會全信。
即使是她,也不知道所有的藏在暗處的後手。
只是這鶯兒出現的時機太巧,燕望歡又素來謹慎,略一思索,還是放不下她。
得多加留意著。
一曲落下。
鶯兒粉面含春,端起酒杯,輕移蓮步,緩緩走到了楚玉身前,嬌聲道:
“公子器宇軒昂,一見就知不似凡人,奴家有幸被邀而來,想要敬公子一杯,還請公子莫要嫌棄奴家這酒,不夠溫。”
她微垂著頭,只用餘光偷瞥著他,好似羞的不行,一雙眼眸當中,卻盡是毫不遮掩的仰慕。
若是旁人給她瞧了一眼,怕不是連骨頭,都要徹底酥下去。
可楚玉只是輕笑一聲,起身道:
“叨擾姑娘,已是冒犯,哪來嫌的道理。”
鶯兒眼睛一亮,素手一顫,酒液灑出幾滴,滾至手背,又沿著光滑的肌膚一路下滑,隱沒在了雪白的袖口。
她低呼一聲,咬緊了下唇,懊惱道:
“呀,鶯兒這高興又緊張的,都給公子面前失態了。”
男人心,她是極為懂得。
這像是天生的妖精,一舉一動,都帶了些渾然天成的媚態。
就是姿容比不得燕喚喜,可給年齡累加的風情萬種上,鶯兒遠勝了不止一籌。
連楚玉都給那副小女人的情態,看的晃了晃神。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遞出手帕,道:
“無事,鶯兒姑娘莫要緊張。”
“謝過公子了。”
鶯兒接了帕子,卻攥在掌心,捨不得去用。她一口氣喝乾了殘酒,對楚玉粲然一笑,轉身又端著杯走向了另一位公子。
只留下一陣香風。
給楚玉身邊徘徊輾轉,久久不散。
他仿是一愣,而後笑著搖了搖頭,眼眸微闔,瞧不清眼底的情緒。
這讓其他偷偷的觀察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鶯兒才貌雙絕,又是個清倌,就是深陷紅塵,地位太低,收不到府裡,可即使做一日夫妻,也是美哉。
不少人,都認為楚玉會對她感興趣。
送上門的紅顏知己,誰不想順水推舟?
可楚玉只是淡淡。
如此,是有人失望有人喜。
鶯兒敬出幾杯酒,餘光掃著楚玉,看他依舊端坐主位,眼裡不免有些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