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於身份,龍澤沒有參會,他料到會談的結局不管如何都會讓人吃驚,可是他沒料到進展的這麼快,如此的使人大跌眼鏡。
燈下會議的內容無疑是雙方首領相互指責,
禽牧指責佐伊用美色誘惑父親葵,是紅顏禍水,是無影衰落的罪魁禍首。
指責她蓄意分裂無影,利用美色騙取手下的信任。
接取刺殺伊雷凡的任務,險些讓無影陷入強大的打擊災難裡
還有做事無能,讓狂異幾次深入海牙腹地,造成了老博士、納蘭明圖等總計三十多人的死亡。死者大多是無影的精英,也就是說,佐伊成為刺客之王,非但沒有讓無影擺脫頹勢,反遭遇大敗,從準一流勢力幾乎退縮成二流勢力。
禽牧也是有被指責的地方,有的甚至和他指責佐伊的頗為相似,
比如:分裂無影,以少數派抗衡多數派,導致大量刺客的死傷
比如在內戰中推脫了大量刺殺任務,使得無影的名聲一落千丈
重新啟用無影的叛逆鰕姑,無視法度
重要的忌日忙著爭權奪利,不去父親的墳墓前叩拜
另外,他也和狂異扯上了關係:有人懷疑兩次狂異的突然出現都是他的策劃,借狂異之手削弱佐伊派別的力量
……
誰都不乾淨,每個人都有汙點,相互揭露傷疤,互捅刀子也是燈下會議的必備過程。如果不出意外,正常的流程是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誰也不認罪,而且都拿不出切實的證據,後者都有將對方致命的證據,那時天平傾斜的決定權會交給占卜師,占卜師會讓冥冥中的無影之母做出判斷。
這種玄學手段大部分人都不信,不過作為判定結果,不至於僵持的唯一手段多數情況下還是被採用的。沒有得到無影之母眷顧的人會受到懲罰,但因占卜而得的結論大機率不會讓輸了的人受刑而死。
事情正在往這個方向進展,可是就像激流亂湧經過險峻的山石,意外出現了。
佐伊和禽牧正說到對方弄虛作假的證據,禽牧突然說:“你在繼位之初,自稱是無影之母的代理人,無影之母在夢境裡支援你的所作所為,這分明就是最難以饒恕的欺騙,你欺騙了所有成員,也褻瀆了無影之母,偉大的茉莉女神!”
無影之母代理人的傳說早就被認為是無稽之談,但問題是誰也不會公然的把想法表達出來,因為在無影裡,無影之母是不容任何玷汙和質疑的,要是佐伊真的以無影之母的名義作為欺騙手段,等待她的將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可是問題是除非讓無影之母的幽靈重新現身,否則佐伊說的虛無縹緲的託夢根本無法證實,而即使某個幽靈突然出現了,誰又能證明那真是四百年前無影之母的亡靈呢?
禽牧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我有證據,證明你試圖利用無影之母的名義滿足之際的權欲!”
他拍了拍手,手下遞上一個銀盆,隨著一陣咒語,銀盆裡突然個綠油油的人影,這人矮小、醜陋,髒髒甚至畸形,不過大部分無影的刺客都認出他是誰:無影的幻術師——鸚鵡螺。在無影分裂後就消失不見的鸚鵡螺。
“鸚鵡螺在製造出無影之母的幻境後,差點被你指使黑頭巾滅口,可是黑頭巾放了他,他帶給你的頭顱是羊血、麵粉和根雕的混合物,那個精美的藝術品出自鸚鵡螺本人的手筆,佐伊,你失算了。”禽牧把後背靠在椅背上,讓鸚鵡螺將牽引後果交代清楚。
不過兒臂大小的小人在銀盆裡茫然打轉,雙目無神的開始訴說三個月前的那一幕:“……佐伊小姐找到我,對我說:葵先生已經死了,她是遺書裡欽定的繼承人,所以必須穩定局勢,需要我做一個幻術,前提是我要先逃走,做出叛逃無影的家鄉,然後再使用幻術就不會有人懷疑了……於是我就幫她做事,沒想到她答應我的酬勞沒有得到,換來的卻是殺人滅口!”
佐伊雙掌拍再桌子上,憤怒的說道:“你這是血口噴人,我有亡夫的遺書,何必還用你來做幻術作假?黑頭巾和我關係不深,他為什麼要全聽從我的話,再說了,誰能證明你是真的鸚鵡螺!”
鸚鵡螺嘰裡咕嚕的說:“他自然是被你色誘的,難道還有其他原因,或者你是用什麼東西來引誘服從你?”
佐伊一愣,心想禽牧難道會把黑頭巾也大變活人的變出來?可是白夜人殺了黑頭巾後,還沒有揣測出她的計謀,並沒有理由騙她。
禽牧沉聲說道:“黑頭巾人死不能復生,證明他是真的鸚鵡螺,只需要所有熟悉他的人和他單獨核實,鸚鵡螺的朋友有不少在場,他們是不會騙人的,而我要說的是:你小產的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葵先生的親生孩子!”
“什麼!”佐伊一驚,想去抓住椅子扶手,卻空蕩蕩的無所依靠。
“你不用辯解,我這麼說自然就有證據。”他慢慢從桌子上站起來,桌面上一點點黃暈的光,烘托出一個臉型有些扭曲、神情異常陰狠歹毒的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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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的鏈條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只要證明流產的孩子不是葵和佐伊的,就說明佐伊和別人通姦,就和葵的死有扯不開的關係,而她用這個孩子欺騙無影組織,絕對是值得重刑審問的陰謀。.
禽牧冷冷的說道:“不要再問我證據了,我這麼說,必然是有了鐵證:那個孩子不是葵先生的,他的父親,是一個我們都認識的人,是無影的年輕翹楚,是一個為了救你而死的人。”他頓了頓,緩緩說出了一個名字:“白手套,伊雷。”
佐伊茫然的苦笑:“你在胡說什麼?我和白手套……”
禽牧打斷她說的話:“如果找到那個孩子的殘骸,白手套伊雷的遺體還在,透過藥劑師的試驗,應該能夠證明他們的血緣吧……”
心好像被拴了塊石頭似地直沉下去,佐伊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