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這種狀況完全不應該在此時的金城出現:雖然戰場上接連失敗,但是夏末最近幾年都沒有大規模的災荒,稅收和糧食都照常徵收,在戰爭開始前,她的丈夫黑玫瑰花了很大的精力做成的一件事就是清點金都周圍城市的糧食、肉食庫存和預期,保證軍隊和居民能在戰爭狀態下不事生產支撐至少半年。
可是為什麼半年不到,就出現了這樣可怕的現象?
原因就在於有人囤積貨物,哄抬物價,這些人是誰,並不難查,無非是名字叫張三李四的富商,王五陳六的販子,可是抓了這些人並不會起到多大的效果,他們背後的靠山、大樹,才是物資的關鍵擁有人。
慢慢地太陽昇上來了,雲朵就像上了顏色了似的,滿是紅豔,這就是所謂的日出了。
朱莉婭忽然想到了什麼,騰的一下站起來,旁邊服侍的宮女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扶著她。
“我沒事,走,去見攝政王!”她一隻手摸著還不算明顯的肚子,推開房門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門口有幾個文武官員似乎等了一段時間,見到朱莉婭急忙抱著手裡的文書堵住她嚷嚷,七八個男人吐沫橫飛,要求優先處理自己手裡的大事。
朱莉婭繞開他們,說自己回來再處理,她的宮女有夏末女人獨有的豪邁和剽悍,保護著懷孕的主母殺出一條血路,向深宮走去。
文官之中,有個大鬍子不聽勸,硬是跟了上來,手裡拿著個文書跟在朱莉婭後頭晃來晃去,嘴裡大嗓門的說個不聽。
朱莉婭忽的停下腳步,回身直勾勾的看著他。
還沒等大鬍子文官稟告,朱莉婭就說:“鍾大人,你的物資添購申請被駁回了!”
大鬍子鍾大人叫嚷道:“為什麼!誰給我批的!”
“我!”朱莉婭鳳目圓瞪,似乎不弱了陣勢。
“敢問主母,這是為什麼,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守城,沒有足夠的軍備,要是發生大戰,金城有個萬一……”
“不會有萬一,誰說的?我說的!”朱莉婭和這個高她一個頭的大鬍子男子力爭不讓:“獅子團的裝備足夠全員更換兩次,不要說那是野戰裝備不是守城裝備,弓箭夠,長槍夠,守城還要什麼?長矛只有矛頭是鐵還是全部用鐵鑄在激烈的戰爭裡有什麼區別嗎?三萬士兵增加一萬套鐵甲,需要至少五萬人做工,這五萬人難道就沒有別的用途?倉庫裡的鐵礦我知道還有很多,但是不能因為鐵錠太多就胡亂揮霍!”
“還有,你說一線士兵的戰甲合格率不到百分之六十,這是什麼原因,你比我更清楚。現在是非常之時,我希望你們少撈點錢!”朱莉婭冷眼瞥了這大漢一眼,轉頭就徑直走了。
等朱莉婭走遠之後,鍾大人氣急敗壞的原地轉圈。
“哼,果然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臭女人……她要不是女人,老子早就一拳打的他半死!”
“不懂朝政,胡亂干預,後宮干政,禍亂將至!”
“我非得找個機會……找個機會讓她知道我的厲害不可……”
鍾大人氣沖沖的一扭頭,不巧一頭撞在兩個抬著冷凍豬肉的廚子身上。
鍾大人被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女人痛罵,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立刻就和廚子爭執起來。
那廚子也是本朝大官的親戚,看鐘大人的服侍不過是個中層官僚,也絕不想讓,相互指責對方不長眼,擋了路或者弄髒了冷豬肉。
三個鬍子拉碴的大人如潑婦一般在王宮內吵鬧,鍾大人雖然飽讀詩書街頭罵街卻不是這些市井之徒的對手,他最後掐腰指兩人的鼻子怒道:“你們是哪個衙署的,我要找你們領導!
翠麗在小教皇的宮殿已經生活了兩個多月,她的老爹胡金韓倒是來看過她兩次,可是每次很少專門囑咐她照顧好自己、注意飲食保暖之類的話,而是來跟她要錢。
在翠麗一再強調,自己只不過是個洗衣裳端盤子的下人,沒有任何灰色收入的可能後,胡金韓還是不忘了處處以“教皇府裡有人”自居,每次都驕傲的來,驕傲的走,彷彿自己真誠了國丈爺。
第三次看望女兒時,他悄悄的告訴她老爹這些天的收穫,將如何引誘年輕男子,在床上如何讓男子更舒服分門別類總結了十幾套不知有沒有用的秘法和用爛蚯蚓、貓精做藥劑的偏方,羞得翠麗滿臉通紅,內心裡咒罵父親老不正經。
老胡半點沒有不好意思的表示,他強調:這是為了女兒未來的前程。
並且給她留下了一小瓶裝在玻璃瓶裡的藥劑,神秘秘的說這是自己從某個巫師那求來的,男人和女人共同服用了一瓶可以保證男女兩人如膠似漆,愛的死去活來。
“爹,你瘋了,這是要死的!”翠麗雖然是不識字的尋常少女,卻也知道主人的身份,這種來歷不明的藥劑吃了沒效果倒也罷了,但是一旦了任何岔子,她父女兩人就算是有一萬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不妨事不妨事。”老胡醉醺醺的和女兒告別:“我嘗過一點點,挺甜,好喝……”他還沒忘從桌子上順走兩個水果,預備著回去後向左鄰右舍拿出來炫耀女兒的居功至偉和自己的高貴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