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閣樓越遠,他的臉色也越發的凝重:聽那刺客的語氣,他應該也是無影的人,和刺殺自己的刺客有什麼聯絡?從交手的感覺看,並不是同一人,不過說不定也是一夥的。
自己和佐伊的關係在無影內部不是秘密了,有人想同時剷除自己和佐伊,野心不小。
對手這次的失敗,完全低估了自己和佐伊的本領,佐伊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作為無影中立派的博士不會放手任別人殺死無影元首,設定下的防護陣足以抵擋超凡刺客的突然攻擊,就算換做是他,那種古老防護陣只怕也能把自己震的當場暈過去。
“好厲害的博士!”龍澤心中誇讚,腦海裡出現了那個帶著眼鏡、抱著厚厚書本閱讀的禿頭老人。
他回到別墅裡,坐在陽臺前小憩,大概一個小時候,佐伊派人送來了生魚和葡萄酒。龍澤向來人道了謝,將酒菜全部吃完喝完,正要午睡,突然女僕來告訴他,說克萊爾找他。
“哦?”龍澤連忙到屋外迎接:“克萊爾,是您找我,還是佐伊女士找我?”
克萊爾也不進門,垂著頭,乾枯的白髮在兩鬢下搖晃:“是博士找您。”
“博士?!”龍澤摸了摸腦袋:“他找我幹什麼!”
龍澤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胖的僕人。
但是今天見到了,博士的僕人,身高一米六,體重一百六,體型是非常均勻的圓柱體。
克萊爾還有別的事,他說要親自去迎接幾個來自為闕王族的重壓客戶,就讓跟著他來的博士的一個僕人帶著龍澤去找人。
看得出來,做博士這種人的僕人是很愜意的,習慣了雜亂的人是不會允許旁人亂動他的東西,而且不到餓的受不了不會吃飯,吃飯的習慣是右手拿勺子,左手依然端著本書,更不在乎吃的飯可口與否。
所以眼前的這個僕人有些肥胖,如果換一身衣裳,和某個養尊處優的小公子也沒什麼兩樣。
在僕從的指引下到了博士的居住地。
龍澤設想,博士這種老頭生活的地方,大機率事件是從裡到外一團糟,到處都是書、筆、拓石,雜物凌亂的擺放在破舊屋子裡的任意一個角落,因為主人也並不在乎今天穿的襪子搭不搭配,明天到底該穿牛皮鞋還是布鞋,這樣的人對千里之外的星辰風水,千年之前的歷史典故瞭如指掌,卻總是記不清早上到底吃沒吃飯。
出乎意料的是,博士居然居住在海邊的小型城堡裡。
兩人高的城牆和十米多高的建築物猶如屹立在海邊的巨人,斑駁的油漆和坑坑窪窪的石牆昭示著這個城堡相當古老,在東帝國,建立一個城堡並不是很耗費金錢的事情,可是要買下一座古老的城堡,就要耗費相當於一箇中型家族半年的收入財產。而眼前博士的城堡雖然稍小,可是其用料、構造絕不亞於某個王族的堡壘,而城堡的方圓三十里範圍內,至少有兩個村鎮,合計數百人口可以做博士的屬民。要是這麼算的話,博士至少可以算得上是個男爵了。
“這是……博士先生祖傳的城堡?”龍澤還以為博士的祖上是什麼男爵以上的爵位才繼承了這麼莊重宏偉的小城堡。
“哦,不是。”僕人把手放在圓滾滾的肚皮上:“哦,不是,這是主人買來的。”
“買的?花了多少錢!”
“嗯……好像是三千金幣吧,可能是六千,三千六千,我也忘了。”
“呃,這麼便宜?”
僕人有些得意的說道:“大概是六年前,主人想要找個風景好的,僻靜能讓他安心讀書寫字的地方,看中了這裡,就和這兒的爵士談,談來談去,差點被人趕出來,博士很傷心。但是當時葵先生剛剛繼位,想幫幫這個老大哥,就隨便找了無影裡的一個小刺客,把城主最鍾愛的千里馬馬頭割下來,晚上放在哪位爵士的被子裡,嘿嘿,你可不知道,從那以後,可憐的城主就多了一項大小便失禁的病,至今都沒好。”
“就這樣?”
“是啊,就這樣,一個價值至少三萬金幣的城堡被三千金幣買下來了,當然,博士當時不知道這件事的背景,等知道後,非常自責,把全部身家都補償給了那個爵士,這是十年後的事兒了。”僕人很為主人的財大氣粗自豪:“他需要一個地方儲存他的古籍和書本,也需要風景好、安靜的位置保持專注和靈感。”他請龍澤跟隨他在城堡裡走。
“那爵士在這十年時間裡沒報復?”
“報復?”僕人一副不太理解的表情:“啥意思?”
龍澤指指北面:“金城,夏末王族,王法……”
僕人哈哈大笑,摟著他的肩膀道:“兄弟,你還是年輕,世界上不會有人因為王法而得罪了刺客的,你聽說過那句話嗎:白天屬於官府,晚上屬於刺客。嗯……黎明和傍晚屬於你們巫師和教會。”
僕人有著夏末王族人特有的豪爽和健談,和龍澤一路談一路說。
龍澤又問到博士有沒有子女。
“當然有。”僕人在前面引路,說道:“博士老爺是個很傳統的男人,他擁有兩個妻子,有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兩個女兒早就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博士不常往來,他的兒子小爵士熱衷於騎馬,後來摔斷了腿,老爺不想他摻和到無影的事情中來,就讓他在丹城找了個給人裝裱字畫的工作……他和老爺並不常見面,哦,小爵士的兒子剛十九歲,畢業於智上學宮,現在在學宮做助教,老爺的小孫子十分完美的繼承了博士老爺的特長和……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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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堡裡走了十五分鐘的路程,僕人停在一扇裝飾華麗的房門前:“你可以自己敲門,因為老爺不喜歡在研究那些破……那些學問的時候被人打擾,但是他看起書來又往往會忘記自己吩咐過的事兒。”